丁七郎苦笑笑道:“你若吐得血多了,只怕倒霉的是白无邪和他师兄。”
俞文照叹了口气:“他妈的,老子什么都不在乎了,倒也不必再把鬼郎中抓着不放。前几天,丁高天派人送茶叶,那姓黄的说的什么你听到么?他说江湖都在传闻鬼神郎中在鬼愁谷里惹得老子生气,已经被老子杀了。”
丁七郎道:“那帮家伙本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是这两年来简直就是乖小孩,只冲在那家伙治人解毒本事的份上,他在鬼愁谷也死不了的。”
丁七郎抬头看了看天:“小祖宗,我们回去么?”
俞文照从草中站起来,伸手又在脸上揩了揩,道:“回去就回去,走罢,老子肚子也有些饿了。”
两人走到太阴山下,往山早走得约有半里,突地听得有人大喝道:“那独臂汉子,你是鬼愁谷的乔断手还是丁七郎?”
丁七郎怔了怔,随口便道:“老子不是你老子,你不是老子儿子,老子鸟也不鸟你。”
俞文照和丁七郎看到一个老头子拦在路上,手中提着把剑,听了丁七郎的话也不再问,手一动之间,长剑已然出鞘,哧地向丁七郎剌来,丁七郎却看也不看来剑,空袖飞拂而起,那老头子再也不料丁七郎虚荡荡地衣袖竟重若斧凿,自己一剑就算能剌到他肩头,心口却要硬受这一袖,到时候丁七郎不过受了硬伤,自己却非死不可,惊异之下回身疾退:“你是乔断手还是丁七郎?”
丁七郎瞪着那老头:“老子是你老爹的老爹!先人板板,你这孙子见了老子还不磕头么?”
丁七郎还在说话,那老头子突地拨地而起,凌空飞身,剑光如练,身形有如苍鹰一般打起旋子来,丁七郎脱口叫道:“鹰王剑法!”
俞文照瞳也收缩:“老丁,弄死这老王八蛋!”
丁七郎身子已被那老头的剑势罩住,却狠狠地瞪着那老头眼也不眨一眨,待得剑头将近,右掌立劈而出,俞文照拍手大笑:“不错,老鬼使他的飞鹰搏兔,你用你的五丁开山,老鬼,这一掌你硬接不得,滚你娘的蛋罢!”
这老人正是薛玉如的父亲,听得俞文照叫出老丁二字,便知道对手是鬼愁谷五大头目之一的丁七郎了,而心头却更是惊骇莫名,他向来自负武功了得,若到中原,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绝对会排在前五,再也不料丁七郎肉掌使出斧头的招式,威势之霸道强劲,连自己竟然也不敢硬接,俞文照叫他滚蛋,他抖剑销力,身子在空中硬是使出了鹰王剑法中的一式鹞子翻身反手剑向旁滚动,在间不容发之间避出七尺,总算避开了丁七郎的掌力:“这姓丁的不过是十三恶人手下的头目,武功竟恁地了得!”
丁七郎大笑:“小祖宗,这老王八蛋果然听话,叫他滚蛋他连屁也没放一个出来,果然老老实实地滚蛋了,哈哈哈哈,会滚的老王八蛋,果然是滚蛋!”
薛老人吃了一惊,看着俞文照,满脸不敢相信的神色:“你便是鬼愁谷恶人王?”
俞文照笑嘻嘻地张了张嘴,薛老人只当他要说话了,却不想眼只一花,一道暗光向了自己电射而至,薛老人情急之下挥剑打落那暗器,那暗器却山点点碎裂,那暗器来得太快,薛老人根本无法看清,也不及去看了暗器是何物,却听得俞文照拍手大笑:“好剑法,好剑法,鹰王剑法的传人,果然厉害得紧,居然一剑能砍得断一根香稣鸡被油炸脆了的骨头,
了不起,了不起,实在了不起!老子还真没见过你这样了不起的人过!”
薛老人这时也看出了自己一剑击碎的不过是方才那小鬼头上古里古怪的簪子,只是他虽一剑打落那根鸡骨头,手上却也震得隐隐发麻,道:“这一大一小,一个比一个难缠,这两个人的武功,到底是怎样练出来了。”想想自己家传的鹰王剑法享誉武林已有百年,这一记杀手剑竟被自己用来避敌,心头也着实骇然。
丁七郎却又故意地道:“小祖宗,可惜了你的那根簪子。”
俞文照嘻皮笑脸的脸上顿时罩上了厚重的寒霜:“老丁,杀了这老王八蛋!丐帮当他们是宝贝,老子却当他们是狗屁,苦瓜脸那么好的人,竟也被他们逼得要跳海自杀,哼哼,天上有堂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须怪老子不得!”
薛老人见这小鬼翻起脸来比别人翻书还快,也觉得头皮发麻,强自道:“你们叫石老四来见我!”
俞文照白了他一眼,对着丁七郎向薛老人努了努嘴巴,丁七郎自然心领神会,不用再说,左袖挥出一道劲风,右手食指却暗暗地虚点一点,薛老人居然发觉了,剑身一扁,挡着丁七郎的无形指力,身形一侧,避开了他的袖风,却又大吃了一惊:“这姓丁的居然练成了无形指力?”
丁七郎笑道:“你这老贼倒也精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