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上开口问安前,他无意识的又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想到扑鼻的酒香,真正想感慨的是——皇宫里的藏酒真是越来越上上等了!
“皇叔,妥当起见,叫两个太医来给你把平安脉吧?”
颛孙肃行还没搭话,晋淑公主抢上前来,连连赔罪:“对不起啊皇叔,我刚刚走路走的太急了,不小心冲撞到了,我扶着您到殿里歇歇可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晋淑公主主动认错,把责任推卸到无意之举,也没人站出来指责她,这件事闹下去没意思,想教训这个粗蛮不识规矩的侄女,日后有的是机会。
颛孙肃行摆摆手,“媛心如此粗心,可不敢再劳烦你。”
晋淑公主反而笑了,有先前殿中的一番话,她还要什么脸面。
狗蛋乖顺的上前扶住颛孙肃行的手臂,一行人又回到殿中,与之相连的偏殿有床榻,专门供醉酒的人暂时歇息。早有人请来太医把脉,不相干的人全都推到殿门等候。
公主与驸马们站在台阶下,小声说着话,不时抬眼看向殿门前的圣上和杭豫左。
圣上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正正好的叫殿内阶下的人都听不清楚,“皇叔这个人极好相处,但要猜透他的心思不容易,为难你了吧?”
“谢圣上关心,”杭豫左负手而立,姿态不卑不亢,“草民奉圣上之命,不敢懈怠,万幸有圣上庇佑,才能顺利至今。”
圣上微微一笑,“旺喜与我说过一两回,不过他一介阉竖,到底不能有多大指望。朕之期望可就全落在你身上了。你确信皇叔已经信任你了吗?”
“当初安排万无一失,请圣上放心。”杭豫左道。
“好,”圣上悠悠的叹口气,望向天空,“只不过皇叔总待在府邸之中,怕还在等待时机。而想杀皇叔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事情拖得越久,越会生变,你不能总由着皇叔,得带着他出去走走,引蛇出洞才行。这个计策,朕不信你不明白。”
杭豫左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到嘲笑,“皇太叔有孕两个多月,大夫嘱咐现今最容易滑胎,所以草民不敢劝皇太叔四处走动,生怕影响身体,令圣上少了这么一个鱼饵。”
圣上笑着拍他的肩膀,“朕果然没有看错人,豫左懂得顾全大局、心思缜密,朕十分放心,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是,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杭豫左稍稍欠身。
话音落下没多久,太医出来禀报,说是皇太叔身体无恙,脉象平稳。圣上挥挥手,调来大批禁军,互送皇太叔回府。不过在回府之前,颛孙肃行独自带着女儿去见母后。
太皇太后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孙女儿了,祖孙两个玩乐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母子说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请母亲放宽些心吧。”颛孙肃行柔声说道。
“唉——”太皇太后斜倚着隐囊,眉间染上忧愁,“我们母子俩低调了这么些年,到底还是被元后那边的人记恨着。把你往如此危险的境地按,只怕……”
颛孙肃行不高兴的说道:“母亲,指望点儿子好行不?”
太皇太后看着儿子那副快活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可惜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自己万事小心。这段时日里,我一直在琢磨着,后来听闻圣上不要你插手政事,觉得有些不对劲。圣上册立你为皇储是万般无奈之举,日后有了子嗣,他一定会废了你改立他的亲生孩子,但这段时间里你若是接触朝堂,有了自己的势力,定然是圣上最不愿意见到的。”
脑子里“嗡嗡”作响,连日来堆叠起的乌云又被拨开一些,颛孙肃行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目光深沉,“母亲的意思是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其实是圣上所为?”
太皇太后点点头,“除了他,还有谁想害你。试想这么荒诞离奇的事情,你最初能接受得了么?为什么圣上只轻飘飘的安慰你,给你府上塞更多的人,甚至还要赐婚于你和一个男人?滑天下之大稽。”她痛心的敲打旁边的小几,“他这是要让我们母子俩身败名裂。”
颛孙肃行捂着额头,想要细想下去但还是不行,脑袋里隐隐作痛。换作昏睡十日前的他,定然能想明白其中阴谋陷阱,可现今却要别人提点一二,身处如此险局,简直是把自己往悬崖边逼去。
搁在膝头的手猛然收紧,他满腔怒火,却在脸上化为一抹轻松的笑意,不是他宽容大度到能放过这群人,而是无论怎样的逆境与危险,都要保持着微笑和清醒的头脑,让自己舒坦、让关心自己的人放心,更是不让那些谋害他的人看出端倪,“母亲,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为护你周全。”太皇太后说道:“如若有一日能卸下皇储的重担,你千万不可眷恋。”
“母亲,我已经这么大了,凡事由我自己操心就好。”颛孙肃行招招手,让女儿继续逗祖母开心。
告别太皇太后,坐在马车上,颛孙肃行觉得闷得透不过气,目光无意中撞到杭豫左娇嫩如花瓣一般的唇上,似乎鼻尖又可以闻到清洌醇香,他的喉头颤了颤,迅速地将馋虫从脑子里赶出去。
敏筠玩乐的困倦了,乖顺的像个小白兔似的趴在杭豫左的膝头睡觉。而杭豫左的手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