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
“什么计划?”
邓布利多又不说话了。但他也丝毫没有阻止她逼近的意思。
于是她更进一步了。
女孩近乎把他困在了自己的座椅上,双臂紧紧地箍着两侧的扶手。
“她长大了。”邓布利多不自觉地想,毕竟他从未见过这个小女孩这样的姿态,和小时候的那种柔弱、依赖,截然不同,她居然也能够变得如此强硬。
邓布利多甚至有一种矛盾的欣慰感。
他既不希望这个女孩像他预想中的那样独立而具有危险性,但如果作为一个单纯的长辈,他应该为此刻的她而高兴才对。
可惜艾伯特小姐并没有感受到他内心的冲突。
她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了:“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说完了。”
他们的额头都快靠到了一起。这样大逆不道的动作也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愤怒几乎烧尽了克劳尼的理智,“你知道了我的所有,阿不思,现在你告诉我你要把我排除在外?在我们已经决定站在同一个战线上头的时候?”
邓布利多率先把眼睛挪开,转而盯向别的什么地方去。
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吃惊——换成任何的、另外一个人,他或许早就离开了。
但现在,他就像被钉在了这张座椅上。他什么也不想说,但是又期待克劳尼能再说些什么,或者再问些什么。
似乎从未有人像她这样如此坦诚过。
至少在他面前。
“只是个孩子”他在心里隐隐约约的默念,“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早就知道的。”克劳尼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单词从她嘴巴里头蹦出的时候都分外的清晰,“你知道所有——所以你在顾虑什么?”“这件事情和‘伏地魔’有关系吗?”
邓布利多近乎都要赞叹她的聪慧了。
“看来是了。”
“但我们早就说过这件事情——如果他不消失,总有一天他会威胁到所有人的安全。如果他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悲剧可能重演——我们都知道。”
“阿不思!”她说,“不要把我排除在外!”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因为我还是个小孩?”克劳尼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她的猫儿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分明知道——”
“也不是。”邓布利多几乎想要畅快地大笑出声了,他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不是这样的,克劳尼。”他笑着说,“是我的错。”
女孩被他的态度惊吓了一跳,握在两侧木质扶手的手松了一松,把头往后昂了昂。她听上去更恼怒了:”你什么错?谁说你的错的了?!“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你得原谅我,克劳尼。“邓布利多说,”你得原谅一个老人因为过往时而升腾起的小情绪。“
”所以——“
”你长大了。“邓布利多说,”但我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
”这不是理由。“彻底松开了手,克劳尼把弯曲着的身子收了回来,站的笔直,“无论是什么——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不是吗,阿不思?你得相信我,你也见到,我有这样的能力。”
邓布利多的笑容收了起来,卸除了温柔的假面,他也用他最真实的、最认真的态度面对她。
——这才是对的!克劳尼安静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等待他的下一个发言。
过了许久,邓布利多终于给出了他的回复,他轻轻地问:“克劳尼。”
“你觉得,为了达成某个目标,期间一定会有牺牲,这值得吗?”
艾伯特小姐扯过凳子,和他膝盖抵着膝盖:“前提是目标值得的,牺牲是必要的。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