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敖夜定了定神,努力夺回对尾巴的控制权,令其老老实实地贴在干草上,宛若一截没有生命的枯木又或者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他想,这应当只是个误会,他的尾巴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他想摸的应该是小蛇妖——不对,他没想摸,他什么都没想,也不该想。
金龙低下了头,为自己内心深处的卑劣想法而感到羞愧。
“你不是失忆了么?”佘宴白睁开了眼,幽幽道。
敖夜的尾巴安静了没一会儿,又翘了起来,在他身上戳来戳去,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似的。
然而这种行为在佘宴白看来,与占他便宜无差。
“失忆?”敖夜一怔,喃喃道,“我失忆了吗?”
他一向平静的识海忽然泛起了波澜,好似有什么东西欲跃出海面,可最后又乏力地跌回识海深处。
睡了一会儿,稍稍解了乏,佘宴白索性拍开那闹人的龙尾,坐了起来。
“哦,我看你傻乎乎的,还以为你曾经受过伤失去了记忆,才会如此。”佘宴白淡淡道。
敖夜不确定道,“我……是受过伤,但我想我应当没有失忆。你看,我还记得小蛇妖。”
“受伤?”佘宴白一顿,目光落到一旁的金龙身上,将他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严重吗?”
金龙摇了摇巨大的头颅,一只爪子摸上了自个的脖子,指着一处道,“不严重,只是丢了逆鳞而已。”
对龙族来说,所受的伤只要不致死,大约都是不严重的。
佘宴白眸光闪动,不禁低骂道,“蠢货,逆鳞那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弄丢,怎么不把自己也丢了呢……不对,你确实把自己也丢了。”
他摸了摸自个的心口,那里曾被敖夜亲手放上一枚白色的逆鳞,从此代替他的护心麟保护着他的致命弱点。
“你们凤鸟都这么喜欢骂人的吗?”敖夜有些无奈,澄澈的金瞳里满是疑惑。
佘宴白张了张嘴,还没把话说出来,敖夜便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又想说我该骂。”
“不,你是欠抽。”
“……”
…
“你要去哪?”
见佘宴白突然站起来往洞外走,敖夜连忙问道。
佘宴白垂眸,看着才走了没几步,便凑过来紧紧圈住他双腿的龙尾。
“怎么,不能出去?”
“倒也不是。”敖夜嘴上这么说,可尾巴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我会放你离开,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