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
陆谌和沈渝都未反应过来时,便听见“轰——”地一声。
随后便见,那块硕大的牌匾竟是往陆谌的方向砸了过来。
可纵然陆谌成功地闪避开来,那牌坊的一角还是砸到了他的后脊。
“啊!”
沈渝发出了尖锐的喊声后,陆谌便当着她的面晕倒了地上。
——
伯爵府。
满室混着苦涩的药味和血腥味,卢氏则伏在床头,看着自己昏厥不醒的独子,仍未停止哀泣。
陆谌是他唯一的孩子,而他的父亲便是死在了战场上,他们这一脉才被朝廷封赏了一个爵位。
所以陆谌自幼,卢氏便不许他舞刀弄枪,反正现下祈朝也算太平,卢氏便想着,陆谌能做个文官便好。
“沅儿…沅儿……”
听见陆谌终于发出了声音,卢氏立即便抬起了首,满脸关切地看向了他:“谌哥儿,你终于醒了,娘都要担心死了!”
可陆谌却仍紧闭着双眼,他唇瓣泛白,仍未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
口中只喃喃道:“沅儿…我错了,我错怪了你…是我没能护住你……”
卢氏听罢这话,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她的谌哥儿,不会是让那牌坊砸傻了吧?
——
太华宫。
大内的建筑森严巍峨,重檐庑殿的宫楼严整紧凑,使人置身其中,便陡生畏惧。
下朝后,沈弘量刚与同僚穿过午门,身旁便来了个眼生的太监,亦在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沈弘量听罢太监的话后,面色却是骤然一变。
他即刻便与同僚互相作揖,随即便胆战心惊地前往了中级殿处。
陆之昀本身就是内阁首辅,也是中级殿的大学士。
皇帝的年岁尚小,陆之昀身为辅政大臣,也时常会在下朝后留在中级殿里批折子。
这处,也是他平日召集阁臣开会的地方。
这日烈阳高照,亦可谓是毒辣。
沈弘量到抵了中级殿后,便被烈日曝晒得汗流满面,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猜不出陆之昀找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事。
他正为自己拭汗时,也用余光瞥见了正往中级殿处行来的一群官员的身影。
沈弘量循着视线看去后,便见陆之昀已然站在了他身旁的不远处。
男人一袭镇重威严的绯袍公服,身量峻挺高大,威冷的凤目在看人时,也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沈弘量的心跳漏了好几拍,忙恭敬道:“阁…阁老。”
纵然陆之昀的面庞依旧年轻英俊,他的真实年纪也要比沈弘量小了十好几岁。
但沈弘量每每见到陆之昀时,都会无端地生出一种给人做孙子的感觉。
他终于会出了事情的不大对劲。
陆之昀晾着他这么久的缘由,实际却是在敲打他。
沈弘量一头雾水。
他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处惹到陆之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