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肌上很快多了抹绯桃。
“怎么样?要不先上药?”李休璟握住裴皎然的手,关切问道。
闻言裴皎然摇摇头。抽回手,缩进了袖子里。
“所以你带人绕到吐蕃后方,截了他们的粮草?”元彦冲目光在二人身上游曳,“身为刺史居然在战时擅离职守!李休璟你当真是狂妄。”
裴皎然冷哂,“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法子?若瓜州失陷,百姓必遭屠戮。和西域与中原的沟通也会就此断绝。”
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话,元彦冲闭了闭眼。忍下了上书弹劾李休璟的冲动。这人自己叛逆就算了,怎么把裴皎然也带出了反骨。实在是气人。
“别绕圈子了。你们俩到底希望我帮你们做什么?”元彦冲面露不耐。
一个裴皎然就已经满是心眼子,再加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李休璟,他实在招架不住。
“若他的人来了,想法子牵制住。若是没来,则以接到举告的名义去查他。”裴皎然挑眉,“反正早晚也是要查的。先让他自乱阵脚岂不是更好?”
怒瞪着裴皎然,元彦冲手按在桌上。敢情绕了半天,这件事还是落到了身上。此人实在是狡诈。
“好。”元彦冲允首。转头看向李休璟,却见他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
正当元彦冲一脸疑惑之际,裴皎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案上茶壶,叹道:“可惜了这壶顾渚紫笋。”
说罢她有意无意露出手背上烫伤的痕迹。
其上仍存红晕,还有几个小水泡。
“这……”元彦冲道。
“御史刚刚起身太着急,打翻了茶水。茶水刚好溅到裴明府手上,御史是不是该赔偿一二?”李休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元彦冲闻言疑惑:“为什么要赔偿?”
看着李休璟,裴皎然嘴角微抽。但还是配合的演起伤员,默默把手伸到元彦冲眼前。
“若不是你起身太着急,茶壶也不会被打翻。按律难道不应该补偿?元御史应该熟读魏律吧。”李休璟俨然一副为苦主申冤的正义模样。
“原来如此。我又并非故意,让医官送药来就好了。”元彦冲微微一笑,“我向裴明府赔个不是。”
“不行,必须按照魏律来赔钱。不然我就去问尚书都省要说法。”
虽然御史台可纠察百僚,权力极大,但是亦被尚书都省所辖制。
“此等小事何须惊扰尚书都省。你要说法也是察院给,不过……”
听着元彦冲操着一副典型的官腔,开始推诿。裴皎然默默叹了口气,又把手伸了伸。
“快赔钱。”李休璟道。
裴皎然闻言附和,“手上疼得厉害。不好好治一治,很多事都要耽搁。”
“嫌走公廨钱麻烦的话,元御史完全可以私人出资。”李休璟面上扬笑,“还有不要想着告我索贿,我们和你并无直接利益关系。”
元彦冲额上青筋直跳。深吸口气极不情愿地从袖子里取出钱袋子,付赔偿金给裴皎然。
掂了掂手里的钱,裴皎然眉开眼笑地把它收入囊中。
“中午了,去公厨吃饭吧。”裴皎然笑道。
李、元二人闻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