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全力出过手了,久到当初与中原中也对决的日子都仿佛是在上辈子发生的事。
身为作为武器而生的超越者,即便魏尔伦再憎恨自己的出身,但是有一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那就是他骨子里的天性就向往着战斗。
先前跟莎士比亚,甚至是那个小组织的战斗对他而言都更像是一点正餐前的开胃菜。
在跟那个小组织战斗的时候,他必须时刻控制着自己的异能,以免让森鸥外发现端倪,而跟莎士比亚对峙的时候,他更多的还是在分心关心自己并不善于体术的弟弟的情况,根本无法全心投入到与莎士比亚的战斗中去。
这两次浅尝辄止一般的战斗根本无法让魏尔伦满意,倘若换成还在欧洲的他,或许已经开始寻觅下一个值得他暗杀的对象了。
但此刻的他已然与这个世界,也与自己的过去和解,即便他依旧说不上对人类的社会有多少归属感,但即便不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弟弟,他也会努力尝试着接受这一切,自然不会重拾当年疯狂的举动。
而此刻的miic出现的则是恰到好处,堪称瞌睡来了送枕头。
正好miic的愿景也是死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中,那岂不是各取所需么?
出于这种考虑,魏尔伦甚至没有丝毫要掩饰自己的到来的意思,只是径直落到了那栋废弃的建筑物的入口处,对着举着枪注视着他的miic成员招了招手。
回应他的是接连不断地炸开的枪声,那能轻易取走他人性命的子弹在魏尔伦的面前甚至还不如儿童的玩具,他甚至没有出手,只是用那双锋锐的蓝眸冷淡地注视着难以计数的子弹悬停在了自己面前。
在负责守门的士兵彻底打空了身上的弹夹后,依旧站在原地,一步未动的魏尔伦这才略微偏了偏头,轻声问,“只能到此为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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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miic的士兵径直向他挥而来的匕首,魏尔伦显然对此感到了少许的讶异,即便是在过去他依旧在为欧洲工作的时候,他也很少见到如此不惧死亡的人。
“我为我先前对你们求死的精神产生的怀疑而抱歉。”他抬起手,随意地用手臂挡住了闪烁着冷光的军用匕首。
看似无坚不摧的刀锋紧紧地抵在魏尔伦看似毫无防备的袖口,但却无法给分明只是普通质地,顶多只是价格高昂了一些的衬衣留下哪怕一道痕迹。
“安息吧。”在自舌尖吐出了这句话语后,魏尔伦随意地侧过身,伸手攥住了对方的脖颈,略一施力,拉开了战斗真正的序幕。
而此刻被关在某处房间内的太宰治也听到了远处骤然响起的枪声。
他此刻已经解开了绳索的束缚,自旗杆上下到了地面上,但是由于顾忌着纪德的威胁,他在门口处踌躇了片刻,始终没能伸手去推开那扇门。
但是即便他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在先前被绑过来的时候,miic的人就已经搜走了他身上的武器,他本身也不算擅长战斗,此时面对的敌人又不是异能者,而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几乎是他最难以应对的情况的叠加。
他非常确定,无论是他的哪一条消息渠道都没有收到过有类似的组织近期偷渡入横滨的汇报,如果不是纪德的自述,恐怕直到此刻太宰治都依旧被蒙在鼓里。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此刻有理由那么做的人更是只有一个。
而且,身为干部的他即便是已经被森鸥外剥夺了大部分的权柄,他能调动的人力也依旧不是小数目,能那么熟悉他手下的排布与计划,能抓着布防的空隙将他绑过来,甚至是非常清楚他身上带有发信器,并且能将发信器解除的人无论怎么想,都只有森先生一个人了吧?
虽然他先前一直自信即便是森先生也未必知道他将发信器藏在了哪里,但这或许是他太过傲慢了,因而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所以,是森先生动的手么?就为了把牧野裕司引过来?
别开玩笑了,那家伙才不会战斗,别说是体术了,那家伙就连枪都不会开,还是他强行按着对方,牧野裕司才迫于无奈地去学了一些枪械的使用方式。
更之前的任务这家伙也基本是耍滑头地丢给了芥川龙之介或是其他人,在中原中也在的时候也基本是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让小蛞蝓去做的。
太宰治对此心知肚明,只是那时的他对此却懒得理会,他才不是什么合格的好老师,虽然他当时给出的任务基本都是衡量着对方的能力制定的,但他根本不在意牧野裕司到底在任务中学到了些什么。
这大抵就是天才的通病,他们习惯了自己接受新事物的速度,也因此往往会对他人感到不耐。
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他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那欠缺训练的后果自然也应该由对方自己承担。
或许看起来无情,但跟他对待芥川龙之介的方式一比,这甚至能算得上是纵容了,至少就算明知道对方在抓住一切机会摸鱼,他都没惩罚过对方。
当然,这也和太宰治自身的观念有关,他本来就是崇尚智慧大于武力的人,见到牧野裕司用各种方式蒙混过任务,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也因此,虽然身在港口mafia,但牧野裕司锻炼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那真是太宰治都没能他那么能摸鱼的。
直到牧野裕司旗帜鲜明地流露出了对森鸥外的抗拒,毅然决然地在他和森首领的冲突中选择了留在他这边时,太宰治才猛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就是对方基本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即便身负重力异能,但他的用法却依旧生涩,如果森鸥外从这一点下手的话
但后来森鸥外却没有给他留下弥补这一部分对方所欠缺的经验的时间。
“不要过来。”太宰治单手扶着门,用额角抵着冰冷的门框。
细碎的柔软发丝缀在他的颊侧,遮住了他的眼帘,也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笨蛋,森先生不会杀了我,但是你”
“拜托了,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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