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复杂的实业集团下乱七八糟的各种公司会替她进行一些买进卖出,她通过子公司进行控股,也能掩盖她在金融上的动作。
而[不知山云]扩充为了纯粹的资产托管与金融操作为主的公司。言昳在这边走的就是胡乱吹逼路线,有一点成果,就利用报业疯狂吹嘘不知山云为股神公司、业内顶尖等等。
利用不知山云越发嘹亮的名号,她割韭菜割的让人不知道她在第几层。在境内闹出名堂后,她现在主营去割欧洲煤铁的期货韭菜,这些细说起来就复杂了。
现在的言昳到底渗透的有多深,连轻竹其实都很难完全判断。轻竹也只能用想着“不过五年,言老板不至于太夸张”来安慰自己。
大明真正的新资本言老板,听着轻竹给她低声汇报起复杂产业中的大事小事,一边心算一边对着小镜梳发抿鬓。
李月缇在一旁听着,总有一种她是个日理万机的皇帝的感觉。
但现在这个皇帝抿完头发后,正在把鞋蹬了,抱腿蜷在椅子上,以不怎么优雅但她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翻着最新的股价表:“晋商银行涨成这样了啊?还偏偏赶上了打仗的时候。”
轻竹有些激动地靠近,抓着袖上镶边,眨巴着眼睛望着她:“这是不是到了您说的五年要弄垮晋商银行的时候了?”
言昳看她兴奋的样子笑起来。
轻竹以为是“天凉王破”吗?以为言昳只要挥挥手就能让大明最大的晋商银行完蛋吗?她还是没能意识到,晋商银行要倒台破产,结果会是什么啊。
言昳把线装本的股价表往桌上一扔:“也不至于。”她顺嘴想岔开话题:“我听说苏女银行开了京师周边几大分行之后,秦老板亲自下场管经营,来了京师?”
轻竹趴在桌边,有种要看人表演在棋盘上大杀特杀的兴奋感:“是是是!秦老板也在,咱们要下手了吗?”
言昳不回答她,笑道:“回头帮我约秦老板吧,刚刚还说我搅浑水,现在又恨不得我搅出龙吸水来。”
轻竹叹气:“说是这几年您做的大了,可真算不上惊心动魄,反而有点稳扎稳打的意思——除了九州矿业和九州船厂的事。总感觉我现在就是事务繁多,每天掐细的大内总管,没有大波大浪了。”
言昳斜看了她一眼:“真不是自家买卖啊,就光想看热闹,不想看报表。让你分红控股你不乐意,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起身来:“都这个点儿了,宫里也差不多了,我去换身衣裳,回言家蹭饭去了。大奶奶怎么办?”
李月缇托腮道:“看看书呗,或许明儿早上,我去观凭财报的分社去一趟,也去京师逛逛玩玩。”
言昳:“可别出去吃,这儿真没哪家店有好吃的东西,我请了好些杭帮、宁波厨子,在家里点菜就好——”她一边说着,李月缇送她出门,倒也不是客气,更与身份无关,只是李月缇总感觉还跟她有没说完的话,直到下人开门时,言昳瞧见外头正想要叩门呈拜帖的男子,微微一愣。
李月缇有些吃惊:“李忻?”
言昳蹙眉笑道:“大奶奶才刚到,你就找来了,看来是宫中下朝了啊。”
李忻一身暗红色官服,宽翼黑纱官帽,过肩蟒袍的镶金圆领里是扣着脖颈的交领高衣。他脸上略一泛红,点头朝言昳和李月缇深深作揖:“见过姐姐,见过……言老板。”
李月缇转头看言昳,促狭笑道:“之前不止是因为青州办矿的事,介绍你们见过一面吗?怎么感觉还挺熟的。”
言昳也一懵。
她是万没想到,李忻对李月缇这个姐姐的感情,那明显到地上爬过的蚂蚁都抱着胳膊啧啧。
然后李月缇竟然还一副给小辈牵红线的样子,觉得言昳跟李忻会有点可能性。
言昳是跟李忻很熟。
李月缇不知道的是,李忻这样想要脱离李家又无背景的名仕才子,没有言昳这样的靠山,做梦也别想五年内入阁。
言昳当时选了很多在朝野中或迷茫或沉浮的官员,来织造她在朝野中的脉络。选李忻,就是因为看出他好强投机又聪颖,但乱世之中他急于跟李家割裂,哪怕官位做的再高,也没有跟言昳抗衡的能力。
准确来说,言昳就是他的老板。
李月缇却以为他俩是男未婚女未嫁、可以过家家牵牵手的年轻小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