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吃饭的时候,贺松年就大致看出来了。
他只要一提到关于陆允以前的一些事上面,这小丫头就听得格外的认真。
她那双漂亮晶亮的眼睛里全是身边这小子,且盛满了爱慕之意。
如今看到陆允口中那个让他认为怎么都值得的女孩子,看到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贺松年也满是欣慰,毕竟也不枉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己见和一意孤行。
贺松年端起紫砂茶杯,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也没多少七七八八,花花绿绿的事,他就一工作狂。”
他一边搁下茶杯一边悠悠缓缓地道来:“陆允大一的时候,我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他非池中物。他这个人吧低调不招摇,但是专业能力极强,真的是很难敛住他的一身锋芒。了解以后,还能发现他对很多事都见解独到,人还通透,老实说我搞科研搞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剔透的心。”
说着,贺松年又呵笑了一声:“我本来是一心是要让他进实验室搞科研的。结果这小子给我来一个他要创业,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跟我说?”
单季秋摇摇头:“他怎么说?”
贺松年蓦地乐了起来,语气又好笑是又无语:“他跟我说他缺钱,他要创业赚钱。”
“你都缺钱了,你还创业?”贺松年说,“创业不要资金支持?我当时一听,恨不得揍他一顿,这不跟我闹着玩呢。”
“可是老师您还是由着他了。”单季秋也跟着一笑,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今天的弗沃呢。
贺松年落下一子:“这小子倔啊,别看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都无所谓。可是他一旦决定了的事,别说十匹马,一百匹都拉不回来。”
单季秋也很是认同:“他从小到大都这样,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的。”
贺松年笑道:“是啊,好在他做到了。”
贺松年当初认为以陆允的资质搞科研是一把手,在学术领域他一定能物尽其用,发挥到极致。
将来也一定会是名垂青史的科学家。
相反,他的性子做生意其实是不太合适的。生意人大多唯利是图,阴险狡诈,手段铁血。
这哪儿哪儿都跟他沾不上边,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抽了,偏要向虎山行。
贺松年当初是骂也骂过了,教育也教育了,利弊都给他分析的透透彻彻。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软硬兼施都用过了。
结果,骂他受着,教育他听着,利弊权衡他应着,却还是没能说的动他。
贺松年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纳闷儿,搞不懂陆允到底在想什么。
他也算了解他,在他看来像陆允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被金钱弄脏双手。
他本是清高的。不是说钱不好,只不过以他为人处事耿直的性子,与“生意人”三个字是完全相悖的。
贺松年劝不动,也给气着了。
他后来也想过,陆允这么决绝要去做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他问过,跟他谈过心,偏就是无法从他这张嘴里撬出个所以然来。
也罢,那便由着他去碰个头破血流。
年轻人,不吃点儿亏,不被这个社会毒打,他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做生意的这块料。
可哪里知道,还居然被他给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