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铭嘴角浮出一个怪异的微笑,继续阴森森的说,“我们家的人只是为了活着而麻木的活着,并不是在享受生活,享受人生。没有激情,没有思想,只会日复一日的为了吃饭而劳作,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行尸走肉。”
六 渴望
听了安铭的话,张扬感到不寒而栗,看到安铭镇定的侃侃而谈,像是在分析、解剖别人的家庭,他谈的这么自然流畅,又这么安详镇定,张扬想:谁说安铭有神经病,安铭分析自己家的生存状况,句句都切中了要害。
安铭见张扬在默默地沉思,带着一种高傲和嘲弄的微笑,意味深长的说,“你是不是被我的话吓住了?你认为我说的句句切中要害,我说的没错吧?”
张扬惊骇的望着安铭,他居然能看透我的心思,这个安铭头脑不简单,他聪明、思维敏锐,哪里像是神经病,简直就是个天才,不过据说天才都是神经病。
安铭看到张扬很感兴趣的望着自己,掩饰不住愉快的心情,头头是道的分析说,“像我和我妹妹,从小在这种家庭环境中长大,就像套子里的人,谨小慎微,唯恐做错什么了事情,从来不敢出去和小朋友玩耍,久而久之,心理压抑,变得没有个性,性格孤僻,对社会感到恐惧,不能溶于社会。”
他惨淡的咧嘴笑笑,继续说,“为什么我学习成绩比一般人好呢,就是因为我没有朋友,形单影只,我的唯一消遣方式,就是努力读书,书本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张扬充满同情的说,“没想到你是个孤独无助的人,如果人不和人交往,就会脱离社会,没有归属感,心理会产生扭曲,你为什么不交几个朋友呢?”
安铭神情黯淡,郁郁寡欢的说,“我们从小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长大,已经养成孤独的习惯了,别人和我们在一起,会觉得我们没有什么乐趣,也不想和我们玩。”
张扬深有感触的说,“也是,那你爸爸从来不和你交流吗?”
安铭的脸上露出憎恨的表情,冷笑着说,“没有,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张扬警觉的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安铭停顿了一下,耸耸肩膀说,“他从前和我是精神上的陌生人,现在则是**上的陌生人。”
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他父亲的去向?张扬觉得心跳加速,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张扬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思想感情从语音和脸色上流露出来。他镇定自若,很感兴趣的问道:“你知道你爸爸去哪里了,是吗?”
“我不知道!”安铭突然瞪着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不耐烦的吼道。
失控片刻之后,安铭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位父亲,他可以看穿我的逞强,保护我的脆弱,会在我的眼泪掉下以前,用大大的手掌抚摸我的脸颊,鼓励我,鞭策我;”
忽然,眼泪顺着他清秀的面颊流了下来。
他哽咽着说,“我多么希望他会在我受到委屈的时候,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告诉我在他的面前永远都不需要伪装坚强,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爸爸也会相信你。”
七 怜悯与蜕变
张扬听了安铭推心置腹的话语,感到心情特别的沉重,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对孩子的成长,其影响有多大呀,它甚至会影响孩子一生的命运。
安铭绝对与他父亲的失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定要想办法弄个水落石出。首先要消除他心中的疙瘩,打消他的疑虑。
张扬流露出听懂了安铭的声音,读懂了他的思想的表情,带着怜悯的腔调,缓缓的说,“我理解你,我可以感受到你内心的痛苦,你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好吗?”
安铭发现自己的话,深深的打动了张扬,不由激动的难以自持,脸上焕发出喜悦的光芒。他回忆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考试考了满分,老师在课堂上表扬了我,然后又批评了一个不爱学习的同学,那同学恼羞成怒,认为是我让他出丑的。”
“他在路上堵住我,骂道:‘今天老师训我,全怪你!’不由分说,照着我的脸上就是一拳,我的鼻血顿时流了下来,我捂住鼻子回到家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亲,父亲居然无动于衷,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我的心顿时冷透了、、、、、、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心好像被撕碎了、、、、、、”
说到这里,安铭开始撕扯起自己的手指,每逢心烦意乱,忧虑和痛苦的时候,他总是这样。
张扬露出关怀和充满同情的神色,轻声说道:“是啊,要是我,我也会感到心寒的。”
张扬的话仿佛是一股暖流,缓缓的注入安铭冰冷的心里,他眼睛里溢满了感激的泪水,情不自禁的上前握住张扬的手,喃喃的说,“谢谢!谢谢!只有你能理解我!只有你能那么专注的倾听我的心声。”
张扬微笑着说,“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期盼,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相信自己。有时候是我们自己想的太多了,才让自己如此的难受和身心疲惫。不要让心太累,不要追想太多已经不属于我们的人和事。”
“对!对!你说的太深刻了!”安铭佩服的点着头,自我解剖道:“我一向就喜欢追忆往昔,喜欢回顾过去,喜欢不去忘记,如今却发现,深刻在心里的那些东西,其实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化成了遗忘。”
张扬赞赏的点点头,循循善诱道:“所以,我们的一生都需要蜕变,否则每天都在机械地循环往复,人生该是多么无聊呀。蜕变伴随着痛苦,需要我们积蓄、坚持、隐忍,在泣血中挣脱往昔的束缚,在砸碎过去的锁链中寻觅新的生机、、、、、、”
安铭听到此处,兴奋不已,他迫不及待的打断张扬的话,“对,对,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张扬温和的说,“所以,你就想帮你父亲去完成这种蜕变,对吗?”
“是呀!”安铭睁大眼睛,惊奇的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说,我这样做是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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