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荣这句话一出口,此前所有曾经吸入过这烟雾的人,脸色都巨变起来,王德荣是从天空上御风过来的,吸入的烟雾比较多,但他可是金丹境啊,都没能抵挡住。他们呢?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这些先天境外门弟子,显然更不可能抗拒这股感觉,很快就从人群之中,传来了第二道烟雾,以及一道悠远绵长的声音。噗——那人脸庞赤红,好在下一刻,这种声音就此起彼伏,争先呼应起来,如同一曲曲悠扬乐声,传遍整个外门。伴随而来的,就是那些褐黄色的浊气。更可怕的是,这放屁的冲动,竟然无法停止,所有人看向那个最先中招的王德荣,这才发现老头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脸色涨红。哦……原来在憋着呢。金丹境的王德荣,可以通过封锁窍穴硬生生憋住,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幸运和那样的本事,那股子冲动压根就无法压制!所以此时场中,就很是诡异。无数人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地收腹缩肛,但仍旧有无数的褐黄色烟雾,伴随着阵阵噗噗声冲天而起,飞上天际!甚至于更远处,毫不知情的许多人,包括那些个外门的长老啊、执事啊、弟子啊通通没有幸免。无数人走出洞府,诧异的望着天空,骂声不绝于耳。“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
“天呐,是哪个天杀的弄的烟雾?”
“他娘的,我要宰了这个天杀的混蛋!”
这下子就连陈夜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而且在眼眸之中……有浓烈的杀气!“你们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意外……怪就怪这洞府!透风性太好了,要不你们去找宗主投诉一下?”
“啊啊啊——陈夜我杀了你!”
噗——这些人每说一句话,就会气机一泄,便无法封锁那股浊气,疯狂涌出来,但还是有无数的声音涌现,都带着愤怒和杀气!“天杀的陈夜,今日我定要将你给杀了!看招!”
紧接着便是一阵阵声浪:“杀陈夜!杀陈贼!”
“你们……听我解释啊!”
紧接着陈夜猛地看向王德荣:“王长老,你们刑罚堂不管管他们?你看看那个,对……就那边那个拿刀的王八蛋,说的就是你!这不违反门规?”
王德荣脸色涨红,一声不吭。显然此时他也正在水深火热之中。陈夜就知道,这家伙现在指望不上,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直接脚底抹油,一溜烟直接给跑了!“快追!”
“天杀的陈贼,你敢不敢站住!”
陈夜回头看了一眼,是个扛着狼牙棒的货。“那你敢不敢把手上兵器放下?”
没曾想那货比陈夜还不要脸,理直气壮道:“不敢!”
陈夜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这事儿不会善了,个个都憋着火气,自己修为是高,打杀这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先天境也就费点力气,但总不能割麦子一样杀出去吧?无奈之下,陈夜只能看向远处一座建筑,一发狠,剑气四散,将追兵们震翻,掠起身形,急速冲向远方。一堆人火气正旺,也追了上去。此时的宗主大殿之中,原本正在烦闷天雷谷那边的沈越泽,那位见面比道侣还频繁的师弟东虢,又火急火燎冲了进来。“掌教师兄,出事了!”
沈越泽不耐道:“又出什么事了?”
东虢脸色难看:“陈夜……又闯祸了!”
沈越泽皱起眉头:“我最近没空搭理他,就把他当成天涯书院的人吧,小惩大诫,闯的祸不是太大,就意思意思算了!”
东虢叹气道:“很不巧,这小王八蛋几天没动静,这一次憋了个大的,现在整个外门都追着他砍呢。”
沈越泽有些诧异:“上一回那事儿不是解释清楚了么?”
“不是那事儿,是他最近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洞府竟然在方才升起一阵烟雾,凡是闻了此烟雾的人……”似乎觉得不雅,东虢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干什么?说!”
“都放屁不止!”
这下子就连见惯风雨的沈大宗主都忍住,不可思议道:“你方才说什么?老三我告诉你,现在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没开玩笑,就是放屁不止!”
沈越泽无力摊倒在椅子上,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能惹得整个外门追杀,这换谁不得拔刀砍人?“你赶紧去制止一下,别等下给他砍死了。”
东虢对此倒是不担心,“死倒是死不了,那小子已经突破筑基境了,这一次若不是他自己理亏,对方人数又实在太多,不好拔剑大开杀戒,估计没人能动他。”
沈越泽眼神凝重起来。“那就先别管,先看……”东虢苦着脸道:“看不了了,那小王八蛋往这儿跑了!”
“什么?”
沈越泽站起身,恨恨道:“这小子是打算把我也拖下水啊!”
就连沈大宗主一时间也不好抉择了,一边是整个外门的弟子,一边是身份不明,极有可能是天涯书院弟子的陈夜,稍有不当,恐怕就会出大事。“现在怎么办?”
沈越泽抬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殿外就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是陈夜在大喊:“宗主救命啊,杀人啦!”
“唉!遇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沈越泽叹了口气,走出大殿,看了眼耍无赖一般蹲在下边大喘气的陈夜,又看了看已经杀过来的追兵们,脸色一沉,修为涌动,声音传遍半个外门。“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陈夜满脸委屈:“宗主,他们要砍死我!”
外门弟子也群情激奋:“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
见到沈越泽出来,一众外门弟子也委屈起来,个个七嘴八舌在那里诉苦,这一句句激愤之音,伴随的,则是滚滚的浊气以及那响彻耳畔的放屁声音。空气肉眼可见变得浑浊起来,瞧见这一幕,就算沈越泽事先已经知晓内幕,也不由得神色变化,愣了半晌。这算什么?皱了皱眉,沈越泽背负身后的一只手几乎是掐着肉,这才没让自己一脸的严肃被破坏,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喝声。“吵什么?”
说罢看向陈夜:“说说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