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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里,陆闻风把一张飞往M国的机票放在了林默跟前。镜子跟前,林默刚刚还满心欢喜的那张脸,一瞬不瞬的愣住了。拿在手里的发夹,啪嗒落在桌上,脸色顿时比身上的婚纱还要白。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颤颤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头望着他,尽量平静的说:“可是我们现在在结婚。”
“给我下药,找记者堵门曝光。”
陆闻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烟圈从他嘴里吐出来,特别的浑然天成。之后,他又淡漠的说道:“林默,无论哪条单拎出来,你都是死罪。”
陆闻风细细数出来的罪状,林默眉心一拧:“你还是不相信我?”
两个月前,她和陆闻风被记者堵在酒店套房门口。那一晚,陆闻风被人下了药。他认定是她下的药,是她找记者堵的门。但她和陆闻风本来就有婚约,她犯不着这么做。冷眼看了林默半晌,想着昨晚听到的事情,想着助理刚刚送过来的证据,陆闻风把剩下的半截香烟掐灭在烟灰缸,回头冲着门外吩咐:“老刘,送林小姐去机场。”
这时,化妆间的房门被打开,陆闻风转身离去,司机进来了。男人头都没有回的背影,林默顿时红了眼圈。10年!喜欢他10年,不料落了这样一个下场,不料他对自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要不是因为,因为……她不会着急答应这门亲事,不会结这场婚的。右手轻轻落在小腹上,看着那张冷冰冰的机票,林默哽咽地吞了口唾沫,两行泪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林默才知道,他们结婚的这天周也发病了,是周也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他们结婚,所以陆闻风二话不说就让她走。他冠冕堂皇说的那些理由,不过都是欲加之罪罢了。只是一辈子这么长,她不会只喜欢他一个人的。…五年后!“林教授,急诊那边还是要你过去一趟。”
小护士再次推开了林默办公室房门。“嗯,马上过去。”
应着小护士,林默和眼前的病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和她一起过去了。等快到了手术室那边,看着人群中那个身材挺拔,意气风发的男人,林默的步子瞬间变得缓慢了。那双裸露在在口罩外的眼眸,随即也冷了下来,没有了半点温度。陆闻风!!!五年不见,这样的相遇何其突然,突然到陆闻风看到她的时候,眉眼不禁也沉了沉。看了他片刻后,林默恍过神地收回目光时,陆闻风也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朝她走了过来。站在她跟前,他抬起右手摘下了她的口罩。熟悉的脸露在他眼前,陆闻风随手把口罩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轻描淡写的命令:“穿上你的手术服,进去把手术做了。”
几年不见,他对她仍然是这副满不在乎,高她一等,全然命令的态度。“林教授。”
这时,助理把病历递了过来。林默接过病历看了一下,不由得讽刺地笑了。周也!果然还是为了周也。淡漠的看了陆闻风一眼,林默忽然想起了自己大出血的那个晚上。那个雷雨相交的晚上,她铆足所有的勇气给陆闻风打了电话,想告诉他孩子的事情,可陆闻风却把她的电话挂断了。后来,她连续拨打了好几回,结果被他无情的拉黑了。往事一涌而上,林默的心脏被狠狠的扯了一下。拿着病历的右手,不禁也颤了一下。转手把病历还给助理,她冷清清的说:“她不是我的病人。”
她这次回来,所要看的病人都是特指的。陆闻风见她找借口,眉眼一沉,抬手就掐住她的脸,高高在上道:“怎样才肯救她?有条件你提出来。”
看到林默之前,陆闻风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位年纪轻轻便最负盛名的心脏外科的教授,能有把握给周也治疗,能给她换心脏的医生,居然会是林默。陆闻风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态度,林默扫了手术室那边一眼,不动声色的说:“你就不怕我进去了,她出不来?”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陆闻风应该比谁都要清楚。松开林默的脸,陆闻风整理着她的白大褂,也瞥了手术室一眼:“她要是出不来,你也别活着出来了。”
陆闻风的威胁,林默气不打一处来,不甘示弱道:“我死了,更加没人能做她的手术。”
两人的争执,院长和其他几名医生看的莫名其妙,胆战心惊,连忙从中劝道:“陆少爷,周小姐今天的情况林教授不进去也可以的。”
“等找到合适的心脏源,我们医院会在开会讨论手术具体情况和主治医生。”
院长的圆场,林默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冷脸拿开陆闻风的手,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就和他当年转身离去时一样的绝情。只是陆闻风的出现,林默的心情还是被干扰了,于是收工也晚了些。晚上九点多,她刚从会诊室出来,抬眼就看到陆闻风两手抄在裤兜,像尊大佛似的杵在走廊那边。林默眉眼一沉,取着医用手套,面无表情的说:“你不用来找我,我不会接周也这个病例的。”
陆闻风没搭理她的话,走近过去,再次摘下她的口罩,不轻不重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垂眸看着林默,陆闻风审视的很仔细。似乎是5年不见,想要看看她都有哪些变化。仿佛下午在手术室门口和林默争执的人,压根儿也不是他。审视完林默,他轻笑了一声的说:“穿上白大褂,人模人样了。”
陆闻风的不见外,林默嫌弃地拿拉开他的手:“你看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去把离婚手续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