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闰生也看呆了。“大师……这是?”
老者又捡了三枚铜钱,闭目深思片刻,重复了一遍,然而,待他撒钱之后,那三枚铜钱依然碎裂开来。
一种围观的人见状,都大呼惊奇。
老者摸摸胡须,皱眉道:“小兄弟,够凶险的啊。”
“啊?”褚闰生看了看桌上那六枚碎裂的钱币,笑道,“难道我上辈子真是神仙?厉害得老天都不让我算?”
老者笑道,“你倒是聪明。不过,你前世若是神仙,这辈子怎会是凡人?怕是你……”
褚闰生挑眉,“哦,那就是戏里演的,犯了天条,下贬为人了。”
老者笑望着他,道:“小兄弟,若是如此,你要如何?”
“能如何?”褚闰生回答,“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对了,大师,我要入上清派修仙呐,你上次说我是修仙奇材,没骗我吧?”
“小兄弟,老头儿怎么会骗你呢。”老者站起来,道,“老头儿还知道,你要入华阳观。”
“哎?”褚闰生道,“我明明想入乾元观。”
“铁口直断,老头儿说华阳就是华阳。”老者笑了起来。
褚闰生正要细问因由,却见两名上清弟子远远跑来,看到老者时,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唤道:“段高功,薛高功请您回去主讲经文。”
高功?!褚闰生微惊。怪不得这老头儿能在茅山摆摊算命,原来,他也是高功!
老者摸摸胡子,冲褚闰生笑道:“小兄弟,别看我是个糟老头儿,也有个‘高功’的名儿。老头儿我就是华阳观五位高功之一,段无错。老头儿欣赏你,以后便入我门下吧。哈哈哈……”
老者说完,笑着迈步离开。但见他身形飘渺,一眨眼的功夫,已消失在了云深雾绕之处。
褚闰生愣了好一会儿,“段无错?还真像是个算命的名字……”他无奈,“作孽啊,都说了我想入乾元观啊!”
……
之后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褚闰生的意料。本来说,需得等掌门方丈和监院出关,才正式商议他的入门之事。可那段无错寥寥几句之后,他的入门便定了下来。而且,铁口直断,华阳观。
是日,他被请出了客房,领到了华阳观的弟子房。如今天下不平,世人无心修道,上清派中的空屋多得是。这间弟子房宽敞明亮,中间置一桌四凳,靠墙一张石砌的通铺,上面放着四个供打坐用的蒲团。褚闰生满心无奈地看着那干净到乏味的屋子,慢腾腾地换上了上清派的弟子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华阳观的大殿。
早先他也听说,华阳观的观主过世,如今观内事务由五位高功主掌。他心中暗思:怕是这五个人谁也不服谁,这才决不出观主的人选吧。
他一进大殿,就见到了那五个“谁也不服谁”的人。
坐在中间的,是如今暂代观主之位的薛弘都。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乍一看,全不像修道之人,倒有几分商人的模样。薛弘都右手边的,是一个削瘦的妇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但见她脸颊凹陷,面色青黄,双眼之下还有隐隐黑气。她容貌不丑,但这般神色,添了阴邪之气,叫人看着心寒。
褚闰生心中道了几声可惜,一转头,看到最右边的位置上坐着的人时,却愣了愣。那是个面貌清秀的少年,单看外貌,怕是比褚闰生还小上几岁。他神色愉悦,见褚闰生看着他,便开口道:“段高功向来不收弟子,如今却为你破了例。看来,你定是修仙奇材,百年难见了。”
褚闰生也不知怎么答,只好傻笑。
那少年颔首,笑道:“我姓张,单名惟。论资历备份,你须叫我一声‘高功’。”
“张高功。”褚闰生应道。
张惟听罢,笑望着坐在最左的段无错。“段高功,你倒与我说说,这弟子有什么能耐,能做你的入门弟子。”
段无错大笑起来,他摸着胡子,连声道:“不可说、不可说……”
坐在中央的薛弘都清咳了几声,道:“段高功,这名弟子虽是由你举荐,但华阳观的入门规矩,还是要守。”
“守。”段无错爽快地回答,“闰生啊,你去收拾收拾,准备入门的试炼哪。”
听着那亲昵的叫法,褚闰生打了个冷战。他抬眸看了看段无错,又将目光移向了薛弘都,恭敬道:“薛高功,不知这试炼是?”
薛弘都听得他这声询问,眉头微微松开,神情里带了温和,“凡入我华阳观的弟子,需得前往‘仙人洞’,取灵珠一颗。洞内设了三关,专为考验弟子。你若能顺利取得灵珠,便算是正式入了我华阳观。”
“哦……”褚闰生一听,心中暗喜:通不过,岂不是不用入了?
“哎,薛师弟,这可是我的徒儿,你看看,要不,一关如何?”段无错伸出一根手指头,眯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