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跑得太远了,天黑了他们找不到她?
她牙齿打颤,双眼因为死死盯着而酸涩流泪,伪装的灰泥融水落入眼中,刺痛酸辣,她却不敢闭上眼,血丝遍布的盯着,就怕他们跑出来她却错过了。
她不敢走神,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想听一听有没有人在叫她。
可黑乎乎的旷野里,冷风呼啸掠过,没有其他一丝声响。
顾青兰又冷又饿,又怕又期待,隐约中,似乎听到自己难受的呻吟声。
她脑袋嗡嗡响,一阵阵的抽痛,似乎是发烧了。
就在她又冷又热又疼,浑身烧得难受时,远处的草丛终于有了亮光!
她眼睛亮了,张开牙齿磕碰的嘴,想要喊,可很快,就发现那亮光有几簇,举着火把找出来的黑影不止一个,好多个
顾青兰意识渐渐模糊,她怕极了,怕兄弟两出事。不然,怎么不是他们来找她!
她没有挣扎,放纵身体疲惫的睡过去,她不能动,陈云山兄弟两不会出事,她都还好好的,他们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顾青兰再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昏昏沉沉有了丝明亮。
她还藏在腐叶堆里,身子没有冻僵,因为她浑身都在发烫,似是要燃烧尽她的热量一般,让她幸运的没有冻死在野外。
她瑟瑟发抖着,脑袋里像是塞满了东西,沉重又混乱。
她抓不住任何思绪,撇着嘴抽噎,一张脸被打得高高肿起,疼得她泪水更是肆虐,疼,委屈又不安害怕,不懂她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这里好冷好冷,她身子好疼,哪里都疼,好难受,又冷又热。陈云山陈云逐呢?他们不要她了吗?
眼睛辣辣的疼痛终于让她清醒了些,她喘着热乎乎的气息,艰难抬头看着四周,终于记起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下山,遇到贼寇,要抓她,他们叫她跑,她跑了好久,藏在腐叶堆里躲着等他们,等了好久好久,来找她的却不是他们
顾青兰心绞痛起来,泪水滚烫的落下,把肿痛的脸辣得更是抽气连连,一张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伤肿,污泥泪水糊了一片。
他们没有来找,是不是出事了?
她要去找,找他们
顾青兰扑棱了好久,废了大半天功夫终于让自己从坑里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冰冷的寒水混着污泥在她皮肤上一缕一缕淌下,冰冷又惊悚渗人。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出来了。
她醒来时天还是灰蒙蒙的,走到路上时,太阳已经晒到了她头顶。
顾青兰脑袋沉重,乱糟糟的,一下让她快跑,跑得远远的,等着兄弟两来找她;一下让她回去,回去那里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被那些人抓去也好了,至少能看到他们;一下又理智的告诉她,回山里,回家等着他们
她走着,在初春暖暖的太阳底下,晕乎乎,踉踉跄跄东倒西歪的走着。
辨不清方向。
似乎是这边,又似乎是那边。
她呼着热乎乎的气息,走着。
不能停,停下她就死了。
她不想死。
顾青兰又走了好久,走得脑袋不禁一抽一抽的刺痛,头顶更是热乎乎的,似乎被炙热的东西烤得太久。
她晕乎乎的,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在她头顶烤,眼睛酸涩着,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