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这些年房间里的烛火燃的正亮。孟安和虞树前后走了进去。一进去,孟安便坐到了桌子旁边,他用手摸了摸燃着的烛,一滴火热蜡正好落在了他的手上。炙热滚烫,在他白皙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痕。疼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瞧着手上的红痕,压了压眼中的焦躁,问虞树:“虞树,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虞树默了默,身侧的手指头暗自数了数年头,最后暗地里数完了便抬眸看着孟安道:“回公子,十岁那年属下便跟着公子了。”
闻言,孟安也道:“足足十年了,你跟着她之后,竟然有事情瞒着我。”
虞树不敢吭声,许久,才委委屈屈道:“当年公子将属下们给殿下时,对属下下的命令是万事以殿下第一,日后便不要把公子放在心上了。”
孟安的面色僵了僵,这话他确实说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才是那个弱者。他缓了缓神情,一声冷笑从唇中溢了出来:“呵。”
虞树站在那,拿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孟安的神色,辩解道:“可是公子此次回来,需要属下办的事情,属下都办了。”
所以,严格来说,他现在还是两个主子。只是不插手两个主子之间的事,不闻不问不说。孟安缓了缓神色:“之前有些事我也不好问你。但我已经忍了许久了,有些事我还是先问了你比较好。”
虞树垂首表忠心:“公子只管问,属下今夜里,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安冷笑。最终他还是自个将神色平缓下来,慢慢开了口:“我不在的这些年,她过得如何?”
虞树本来腹中已经酝酿好了一堆话,打算给自家公子讲讲殿下最近遇到了什么事。一听到公子先开口问的竟然是这个,一时间面上也有点愣住。最后他思量道:“殿下过得尚可。”
不算好不算坏,那便是尚可了。孟安一愣:“尚可?只是尚可?”
“公子看殿下身形应该就能看出来,殿下的身形单薄了许多。”
虞树动了动脑子,斟酌了一番,缓缓开了口。未曾想,这么一开口,便看到孟安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语气也有些阴森道:“若是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大可不要。”
虞树忍不住摸了摸眼睛,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最后他叹道:“公子,你有些急躁了。你从前,最是风光霁月,不会这般的。”
虞树说完,便见自家公子不做声了,甚至公子的眉眼都有些纠结神色。虞树继续大胆的说了下去:“其实这些年,殿下过得也不算好。知道你死后,殿下那段时日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孟安想要摸火焰的手默默一顿。双手摊开道:“你讲吧。把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挑重点的讲一讲。我一会要去找她。”
既然孟安这么说了,虞树接下来将腹中打好的草稿慢慢道了出来。他起先是讲孟安走后的那些日子,卫昭是如何的把自己关在院中不愿意出去。接着又讲,卫昭得知自己有孕后,是怎么走遍了京城,然后去触碰一棵一棵的槐树,最后回到房中,决定留下了这个孩子。孟安目光微有动容,槐者,民间说是鬼栖息的地方。那时,卫昭已经以为他死了,为何去触碰京中槐树,大概是想要和他说说话。然后又听虞树讲卫昭发现卫言的心思后,整个人更加常常发呆。讲卫昭如何辛苦带孩子。讲京城中关于卫言和她的流言是如何缓慢却又深刻的中伤她的。最后虞树道:“总之,殿下这两年过得不算好,但殿下很坚强。”
孟安的脸越发阴沉。卫言。他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