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晨风郑重其事说出那句话,我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栗。
片刻后,我用极其怪异的声调笑道:“想不到董总不仅是个实干家,玩儿浪漫情怀也有一套。”
说罢,我飞快背起背包站起身,对他说:“不打扰董总了,再会。”
虽然是面对他,可我极尽全力没把目光聚焦在他脸上,而是盯着他的衣领或胸前一丝不苟的领带。
当我步调优雅地走出那家会所,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是那种无法停止、无可抑制的颤抖。
我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感动?
意外?
震惊?
痛苦?
又或者,是许多情绪交杂在一起让我濒临崩溃边缘又要全部吞下的感受。
我知道,这份感情很珍贵,我一直知道。
所以,我绝不能再亲手破坏掉了。
如今的我,狼狈不堪,残酷无情,我绝对不能回到董晨风身边。
更何况,我曾亲口答应过他的女儿,绝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当想通这一切,原本激烈的颤抖竟顷刻不见了。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出卖了灵魂。
翌日,我让朱欣然帮着写了几篇辟谣的稿子,大意就是我从不曾怀孕,更不可能流产。
没过几天,录制的综艺如期播出。果然,当晚我成了热搜词。同一时间,提前安排好的稿子被广泛传播,一时之间,原本对我是否流产半信半疑的人都相信了我愿意让人相信的话。
这世道一向如此。
说的人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我在风口浪尖之时,林清晖竟给我来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三个字,眉心已然拧成了疙瘩。
良久,我还是决定接听。
毕竟,无惧面对才是真正的勇敢。
“喂?”我以为他是要对几天前网上热烈的争论而来兴师问罪。
虽然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不在了,但他心里恐怕仍难以接受。
“跟你打个招呼,也许这几天会有警察给你打电话。”
“什么?”
“上次在剧组误伤我的伙计找到了,我明天就飞过去认人。我想着,他们也许会给其他人打电话做调查。”
那个人找到了?我一直怀疑当初的事是郑安晟在暗中搞鬼。但事到如今,是不是他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嗯,知道了。”我简短做了答,生怕他以为我仍余情未了。
可我正要挂电话时,突然听到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甚至带了些温度,我想象不出同一个人是怎么面对媒体冷冷说出“叶惜颜和我没关系”的。
我本不想答,沉默着等他挂断电话。可通话竟一直没有结束。
我叹口气,答道:“回来多半个月了。”
“嗯。”他在那头轻轻应了。
“还有事吗?”
“没有。”
“那位挂了。”说罢,我不等他的回应就果断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