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强听到女皇的这一串旨意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刚听到“升中将军衔”、“扩编人民卫队至十万人”时,心里还是一阵狂喜,已经大大超出自己的期望了。紧接着朱佑榕说出“全国武装力量都归人民卫队节制”、特别是“禁卫军归向小强指挥”时,向小强心脏跳得非常厉害,又隐隐觉得不妥,郑恭寅一句“万万不可”喊出后,向小强一下被惊醒了。
他一下意识到了朱佑榕在政治上是多么的幼稚,一下给了一个人多大的权利。他猛地转身看身后的下属,他们的眼都绿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渴望,还有对郑恭寅恨之入骨的眼神。
这道诏书有多大的意义,满屋子只有朱佑榕不知道了。
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做大明朝的佛朗哥。……至少有了做佛朗哥的外部条件,能不能做成,就看自己的道行了。
现在郑恭寅反对,但现在这个情形,他对朱佑榕的说服力是很弱的。只要自己愿意,这道诏书就接得下来。
果然,朱佑榕淡淡地看着郑恭寅,嘴角撇了撇,很嘲讽的道:
“到了现在,舅舅,您就少说一句吧!”
李夫人惊恐地望着郑恭寅,急着冲他使眼色。她只知道现在能没事已经很不错了,陛下爱封谁就封谁,你再这么不知好歹,把陛下惹火了,大家都倒霉。
没想到郑恭寅不依不饶,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大声说道:
“陛下,一码归一码,我干这件事大逆不道,现在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榕榕,舅舅是你的亲人,绝不会害你!”
朱佑榕冷哼一声:
“你不会害我,却险些害了全南京的百姓!……险些害了大明朝!……舅舅,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向卿?就因为他奉了朕的旨意来救了朕,让你失败了?”
郑恭寅一愣,痛声说道:
“榕榕,不能把这么大的权力都交给一个外人啊!……你这等于是把整个大明朝都交给他了!把我们的身家性命、还有你自己,都交给向小强了!榕榕,你要想想啊!我们大明朝不能在你手里出个……出个墨索里尼啊!”
朱佑榕脸色气得惨白,咬着嘴唇颤抖着,指着向小强对郑恭寅怒道:
“你……你说向卿是墨索里尼?那你是什么?你说权力太大,不能交给他,那么交给谁?交给你?交给他是墨索里尼,那么交给你是什么?”
朱佑榕说着泪水夺眶而出,胸脯颤抖着,泣不成声道:
“向卿……向卿他一次又一次的忠于朕,……蚱蜢号的女兵被清虏捉去,内阁不愿救,东厂没办法,你们也无能为力,只有向卿拼上性命,到北地去出生入死,为朕把那十几个女兵救了回来!还有……”
郑恭寅想起向小强跟他讨价还价的那副市侩嘴脸,忍不住说道:
“陛下,向小强那次纯粹是为了钱去的!你没见他怎么跟我漫天要价的,开口就是一百万明洋,最后还是我……”
朱佑榕流着眼泪,很伤心地看着郑恭寅,缓缓说道:
“舅舅……你居然到了这种程度……你对向卿就那么的……你说向卿是为了钱才去的,那好,别说一百万,朕给你一千万,你去给朕救人,可以吗?”
“……陛下!”
朱佑榕抹了一下眼泪,继续道:
“好,你说向卿这次是为了钱,那向卿第一次在浦口救人呢?……没有任何人给他许诺条件,他还是豁出性命,做了他觉得应该做的事!……那次回来后,他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奖赏,反而被锦衣卫审讯、关了好几天,受尽了委屈,放出来时甚至没钱吃饭!但他抱怨了吗?没有!后来他得知大明需要他……需要他冒着生命危险、再去为朕效力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向卿刚从北清成功归来,还没喘一口气的时候,朕又需要他尽忠了!……当时方鸿儒内阁意欲架空皇室,拒不交权,还阻碍全国动员、险些无法抵抗清虏!那时候,东厂束手无策、军队在观望、舅舅,你又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还是向卿,两手空空、无钱无权,但硬是想出妙计,凭空拉出了一支人民卫队!不错,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就是这些乌合之众,一夜之间救了大明朝,救了朕!是向卿把天子的权力交到了朕的手上!是向卿让朕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帝!……是向卿!不是军队!不是厂卫!更不是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