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夏呈烈坐于案台后,案台上堆满了各种奏折。
安静的书房中只有笔在纸张上划过的擦擦声,以及衣服摩擦过得轻微声音。
房间里非常温暖,甚至有些让人晕晕欲睡,摆放在不远处的香炉,袅袅冒着青烟,沉洌的香气飘满了整个房间。
君兰熏手上拿着一本书倚在他对面的一张软榻上,看似聚精会神地看着书,实则却是一页书页也不曾翻过。
今天起来不久后,夏呈烈就让苏平叫了她过来,但是过来后,他却一直在批改着奏折。
她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是坐下,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在他不远的地方,看书打发着时间。
但是翻着书卷时,她却有些看不进去。
清月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了,雾毒花能把清月救醒,一切安好,但是要消除她身上,脸上的齿痕,雾毒花也表示没有太大的把握,如果一旦用的药不对,或是用量多少不对,就很可能会让那毒开始蔓延,腐蚀全身的皮肤。
雾毒花猜测,清月中的应是金盏蛊虫所伤的,这种蛊虫的毒是藏于牙齿下面的,一旦咬上人后,它所含有的毒便是留在人的身体中,而这种蛊虫也是随之死亡,所以这种蛊虫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是受到了攻击。按照清月身上被咬的密集程度,雾毒花猜测她应是闯入了金盏蛊虫的巢穴了。清月在毒术上面的造诣虽然不高,但是也是必然能知道这么危险的东西,决计不会自己闯进来。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被人扔进去的。
清月现在是所有事情的关键,皇后之死,黑袍人,江家的覆灭等等,所有的事情已经隐约地连在一起,而解开这些谜团的钥匙很有可能就藏在清月身上。现在就只能是等清月醒来了。
愣神的片刻里,苏平走了进来,先是对她微微鞠躬,便是行礼,方才步到房间中央,向着案台后那个年轻的身影轻身道:“皇上,远贵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夏呈烈没有回应,手中的笔依然擦擦地批写着奏折。
苏平以为他没有听见,刚想再度重复一次。君兰熏却在这时站了起来,浅笑着说道:“都这么久了,皇上手边的茶也应是凉了,我去里间再泡一壶出来吧。”
“珍妃娘娘……”苏平有些为难,哪里有主子干着奴才的活儿啊,他想要开口阻止,但是又是想到奴才不能忤逆主子。
君兰熏没有理会苏平满脸的苦色,直接走到夏呈烈身边捧起那一壶已经凉透了的茶,转身走向里间时,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往后带去。
”小妖精,你扰得朕半天不能好好批奏折,现在还想用这样的招数来要朕见远贵妃吗?“夏呈烈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她身上隐约传来的梨香让人迷醉。
仰头轻咬着她的小耳垂,君兰熏的身子微微一颤,温热的气息吞吐着,犹如一条磨人的小蛇在心间爬行。
苏平见到帝妃两人亲热,也自觉地退到门边,微微别开脸,心里默默地念着:我是花瓶,我是花瓶,你们都看不到我。
君兰熏恼怒地咬着下唇,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借此推开他。不想夏呈烈直接拧开她的手,再度将她锁紧自己的怀抱里。
君兰熏见挣脱不得,只好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他,“你要不要见她关我什么事?还有,既然你觉得我会扰了你批奏折
,为何还这么早把握叫过来……”
夏呈烈看着气冲冲的她,那一张一合的娇嫩红唇可爱诱人极了。微微凑上前,把它含在了嘴中,细细地攫取着它的芳甜。
过了好久,方才还有些不舍地放开。
睁开闭合的眼睛,迎面就看到她充满怒火的黑眸,隐约还有娇羞。
唇角微微勾起,“怎么?嫁给朕都一年了,还这么害羞?”
他知道她畏寒,一直窝在房间里,也应是无聊了。把她叫过来,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她无聊时会干点什么,也好多了解她一些,没想到她一个早上捧着书就在那里发呆。
君兰熏再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睁开他的怀抱,回到软榻上,晶莹如雪得肌肤上隐约泛起了红潮,看起来动人不已。“远贵妃这个时候来见你,必定是为了半个月后的那个除夕宴,你见了她也好免除我一些麻烦。”
每年的除夕宴都是皇后操办的,今年有些特殊,皇后死了。这除夕宴理应就轮到宫里位分最高的妃子,也就是远贵妃操办的,但是夏呈烈却迟迟不下旨意。
这不仅急坏了远贵妃,也让君兰熏皱眉。
他这明显就是不想让远贵妃来操办这件事,暗地里的心思应是想由她去操办。一来能让她提前适应皇后的职责,二来能借此震慑后宫,也能隐约地表明他的皇后只会是她的想法,打断一些人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君兰熏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在这个时候握上皇后的实权,只怕会麻烦不断。她本就是顶着一个帝王g妃的身份了,现在再扣一个未来皇后的身份,她怕是走到哪里也有一大群人顶着。想要出宫看清清月就不会顺利了。而且她身上有着众多的秘密还不想让人知道。
“你就这么直接地拒绝了朕?要知道这权利给出去了,你怕是同样也会麻烦不断。”夏呈烈欣赏着脸上的红晕,红唇弯起,说不出的俊美。
君兰熏知道他的意思,远贵妃操办除夕宴,其中可能暗藏着杀机,而且远贵妃握上了这权力,也很可能借机刁难于她,从而将她铲除。君兰熏心中轻笑,谁让她是后宫里所有女人挤上凤座的最大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