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痛苦和悲伤,就像是妻子的乳房一样,不是让别人看的。
——痛苦越大,越应该好好地收藏。
——乳房岂非也一样? 金枪徐忽然笑了,微笑着,抬起头,面对丁喜,道:“谢谢你。”
丁喜道:“谢谢我?为什么谢谢我?”
金枪徐道:“因为你替我解决了个难题。”
丁喜道:“什么难题?”
金枪徐望着青翠的远山,目光忽又觉得十分温柔,缓缓道:“我已在那边的青山下买了几亩田,盖了几间屋,屋后有修竹几百竿,堂前有梅花几十株,青竹间红梅,还有几条小小的清泉。”
金枪徐道:“我早已打算在洗手退隐后,到那里去过几年清闲安静的日子。”
丁喜道:“好主意。”
邓定侯道:“好地方。”
金枪徐叹了口气,道:“怎奈浮名累人,害得我一点儿都下不定决心,也不知要等到哪一天才能放下这个重担子。
丁喜也叹了口气,道:“浮名累人,世人又有几人能放得下这副担子?”
金枪徐道:“幸好我遇见了你,因为你,我才下了决心。”
丁喜道:“决心放下这担子?”
金枪徐点点头。
了喜道:“决定什么时候放下来?”
金枪徐道:“现在。”
他又笑了笑,笑得很轻松,很愉快,因为他的确已将浮名的重担放了下来。
他已不再有跟别人逞强争胜的雄心,已不愿再为一点儿浮名闲气出来愿别人拼死拼活。
能解开这个结并不容易,他的确应该觉得很轻松,很愉快。
可是他心里是不是真的能完全放得开?是不是还会觉得有些惆怅,有些辛酸?
这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有空时,不妨到那边的青山下去找我。”
“我记得,你的屋后有修竹.堂前有梅花。”
“我屋里还有酒。”
“好,只要我不死,我一定去。”
“好.只要我不死,我一定等你来。”
金枪徐也镇定了,显得很洒脱。
一个人只要败得漂亮,走得洒脱,那败又何妨,走又何妨?
(四)
红日未坠,金枪徐的人影却已远了。
邓定侯忽然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果然是条好汉。”
丁喜道:“他本来就是。”
邓定侯道:“你看人好象很有眼力。”
丁喜道:“我本来就有。”
邓定侯道:“你也很会解决一些别人解不开的难题。”
丁喜道:“我也替你解开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