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的热度退完没有。”司徒忍淡淡地说,“我已经消过毒了。”
迟雅接过来放进嘴里,懒懒地躺在床上。对方暂时性地离去让他的脑子一下子空了下来。他深深地叹息,不由得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感到好笑——当自己好不容易从昏迷里醒了过来,最先看见的就是司徒忍一张焦急万分的脸。只要认真想想,就会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要想在那个面瘫脸上看到生动的神情,基本上就跟买福利彩票的中奖率一样。
不过,也正是这样,迟雅才会觉得捉弄对方很有趣,并且还百玩不腻。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黑发男生测完自己的体温,看到已经没有烧度后,觉得身上出了汗有点黏糊糊的感觉,便起身想去浴室冲个澡。随后,他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除了身上穿着一件新换的衬衫外,他基本上是属于一 丝 不 挂的类型。
这样的现实有点叫人接受不能。迟雅顷刻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可这低迷的气压仅仅维持了三秒,小狐狸就立马露出了狡黠的笑颜。
正好,又可以调戏一下一本正经的司徒少爷了。
于是等司徒忍回来时,迟雅已经洗干净了身子,坐在床上笑眯眯地迎接着自己的晚餐。不,准确地说是宵夜才对。现在时间是半夜两点整。
“已经没有发烧了。”迟雅笑着回复,接过快餐盒打开一看。食物很多、很清淡,香气四溢。虽然自己不是很有胃口,可胃部的空荡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迟雅不想空着肚子干难受,很拼命地吃起食物。
“要是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司徒忍觉得眼前黑发的男生吃饭吃得忒辛苦。
“那也比饿着强。”迟雅深有感触,“我这段时间饿多了……”
“……”司徒忍听着,突然缄默。
迟雅也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细嚼慢咽,不时地会瞅上对方两眼,一双亮丽的眼睛里意味深远。直到食物被扫完一大半后,黑发男生才将快餐盒放到了床头柜上。
“现在我可以提问了吗?”迟雅笑着问。
“你想知道哪些?”司徒忍坐在床沿,侧眼看着他。
“首先,忍,你是怎么知道我……”觉得某个词用进来实在不是时候,迟雅便换了个说法,“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到麻烦了的?”
“是墨染枢通知我的。”
“枢?!”迟雅愣了愣。
“没有她的协助,我要带你出来恐怕会很困难。”司徒忍淡淡地回答,“那个情报贩子也被救出来了。”潜台词:你就不需要再为别人担心了。
“……”迟雅静默了一会儿,才又很在意地问,“那……我感染病毒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认为这种事可以隐瞒很久?”司徒忍敛眉。其实这个秘密也是墨染枢在电话里告诉他的,由于小女孩有拜托不要说出自己,他才保守了这段对话。但即便墨染枢没说,司徒忍知道也只是迟早的事。音乐厅一别后,栗发男生就开始着手调查,在得知迟雅辞去了酒吧的工作后,他就更是觉得事有蹊跷。
“阿雅……我知道你不想说的原因……”司徒忍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的人,“不过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起,就应该是我们两人一起来从长计议吧。”
迟雅抱着一侧折起的膝盖,苦笑,“结果绕了半天还是绕了回来,简直像是黑色喜剧。”
司徒忍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迟雅被对方瞧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挑眉,“忍,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醒来时穿着的衬衫是你帮我换的吧?”
“你认为除了我还有谁?”
“也就是说,你把我给看光了?”
“……”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迟雅故作为难,暧昧地拖沓着尾音,眼角轻佻,“你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啊?”
“……嗯,”司徒忍没有拖泥带水地一口答应,“可以。”
无语的一端随即换成笑容僵硬住的迟雅,“那个……忍……一般人都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吧……?”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司徒忍语气平淡,可眼睛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但我没有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