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声越发尖利,车头停在穆槿腿边一个拳头的距离。
驾驶位摇下车窗,一颗脑袋伸出来,“不要命了?”
穆槿后知后觉,她和孩子已经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穆槿咽了口涂抹,抱紧孩子,往马路对面走。
走到拐角处,那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她面前。后排座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侧脸。
穆槿看到席栾,心中闪过无数个想法,眼睛飞快眨动。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招惹这个人。
孩子察觉到穆槿的紧张,扬起小脑袋,“老师,你很冷吗?”
穆槿脸色发白,加快步伐,几乎是小跑,走过街角,往一家蛋糕店走。
车子始终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当她走到蛋糕店前,车子横斜在她面前。
车门被推开少许,席栾的侧脸仍旧毫无表情,好像推门的动作和他无关。
穆槿咬了咬唇,上车。
不管是生,还是死,她总得面对。
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坐在一起。
车中都是古龙水的味道。
穆槿使劲往车门方向靠,孩子被她抱得太紧,不舒服地挣扎。穆槿歉意地拍拍孩子的后背,亲吻孩子额头。
席栾余光看着穆槿的动作,不其然想起他那次发烧,穆槿用哄小孩的方法哄他喝药……
两幅场景合二为一,场景中的穆槿,带着母性光辉。
穆槿小声问他,“席先生,你找我,什么事呀?”
席栾支起一张小桌子,签署文件,大概十多分钟后,才回复她:“爷爷以为我们还是夫妻。我给你留着御龙苑那套房子,张妈也没有辞退,你休息时回去住。如果事情穿帮了……”
穆槿点头,“我知道了。”总归就是要她“后果自负”。
“没别的事,我先下车了。”
席栾终于正眼看她,却没说话。
穆槿弄不懂他的意思,就当他默认。顶着他给予的目光压力,拧了几次把手,才推开门。
车子再次启动。车中只有发动机的嗡鸣声。
席栾摊开刚才的文件,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嘴角浮出一丝浅笑。
文件第一页,贴着穆槿的照片。那时的穆槿只有十八岁,脸蛋白里透红,眼中都是朝气。剩下的,就是穆槿本人的生平。
穆槿的出生很不好。
父亲是煤矿工人,在穆槿四岁时因矿难去世。半年后,母亲扔下穆槿离家出走,从此了无音讯。
穆槿是由奶奶带大的,但她奶奶在四年前病逝,那时候,穆槿刚上大一。
整个大学时间,穆槿都申请助学金和奖学金,课余时间做勤工助学,生活很艰难。
这样的女孩子,会答应和素未谋面的男人结婚,而这男人家财万贯,其目的可想而知。
席栾点开加密文件夹中的视频,嘴角笑意更深,眼中却露出几许精光。
一个小时后。
穆槿送孩子回家。孩子父母很感谢穆槿,想留穆槿吃饭,穆槿淡笑拒绝,和家长挥手告别。
穆槿刚走出小区,就被席栾的司机堵在马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