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以为郁宴临要扔她,正站起来,郁宴临长臂一伸将她往怀里带,脚下没站稳,就一下跌坐在了郁宴临腿上。
她隔着衣物背靠着郁宴临肌肉紧实的胸膛,呼吸起伏都感受地一清二楚,当即就不敢再动,僵直着身子。郁宴临好心情地搂住怀里的小东西,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
这低沉地笑声更是让杳杳耳尖发麻,这这这……这也太犯规了!
郁宴临拿起茶杯,杯中茶水颜色浅淡清澈,向上飘浮着袅袅热气,他递到了杳杳唇边,示意她喝下去。杳杳感受着那冒出的热气,迟疑着开口:“我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要被你烫死吧……”
郁宴临一愣,随即笑道:“想什么呢,这是冰焱茶……你尝尝看。”他不欲多解释,让杳杳尝一尝试试。
杳杳伸手想自己接过,郁宴临那只本搂在她肩膀的手臂立即伸过来把她的手按住了。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就着郁宴临的手喝下那杯茶。那茶冒着的
蒸腾热气不是作假,杳杳的脸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心惊胆战地抿了一口,入口的却是冰凉的茶水,冰冷流入肚腹之中。
茶甫一入口,便是灵气四涌。杳杳连忙运转功法吸收这过多的灵气。
郁宴临松松地搂着杳杳,垂眸安静地看着她的发顶,就一直这样,就好了。一直这样抱着她,和她永永远远在一起。
杳杳吸收完灵气,睁开眼睛。郁宴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眼底又是一片温和。
“你上回和我说那些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宗主便是幕后之人?”杳杳想了想该怎么开口,最后决定直接打直球。
“是。”郁宴临温声应道。
“那……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杳杳想不通,宗主他已经是修真界第一大宗的掌门人,权钱皆有,修为也高,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罢了。”郁宴临冷哼一声,抬手轻轻抚过杳杳的发梢,“千年前他登上宗主之位,为稳固地位,冷待了他百般辛苦求娶而来的道侣。”
“而他道侣身子本就虚弱,全靠灵药吊着,下人们惯会踩高捧低,后来竟将灵药私吞起来,送些劣质的仿冒玩意儿,不料正与他道侣体质相冲,服下后,不多久便撒手人寰。”
“那道侣也是性子也贞烈,又多疑,以为宗主负了自己,临死竟然引异火燃了宫殿,宗主数万年来收集珍藏的心血毁于一旦,而她自己,也被烧的神魂俱灭。”
“想必他道侣身消道死后,宗主才幡然醒悟,这些年来也曾四处寻求使人死而复生的法子。神魂俱灭,哪还能有办法复活?”
“后来他也渐渐不在执着,转而栽培他道侣留下的儿子,也就是少宗主。”
“我还当他放下了,原竟是不顾人伦寻了邪修的法子,弄出这些怪物来。”
杳杳听得神情迷幻,之前宗主说怀念道侣,她只当是找借口,没想到竟然还是真的?不过即使他怀念道侣是真,去敛奚院悼念也肯定是借口。听郁宴临的讲述,分明是活着的时候对道侣他不闻不问,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放下宗门事务四处去寻找?
不过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憨批罢了。
不值得同情。
这时杳杳猛地又想起另一件事,她站起来,面对着郁宴临,神色凝重地开口:“我之前为了做你的记名弟子,给了他一颗混元丹让他代为转交,他给你了吗?”
郁宴临早就知晓此事,此时只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无须担忧,他即便用了混元丹,我也能护你周全。”
他没说要护修真界,也不提承云宗,他只说要护杳杳周全。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的男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只在乎杳杳一个。
杳杳沉默地想着这些,心头的愧疚感越发浓重。
但也只是愧疚……她不会留在这里。
这边正说着宗主,突然间就见天地异动,二人循声望去,异动是从主峰而来。承云宗的主峰,自然是宗主的住处。
宗主要突破了。
郁宴临倒依旧闲适,温和地开口:“他拿颜夏元的尸体做试验品依旧失败了,现在大抵是想逆天而行,取千颗金丹,剥万枚元婴,凝聚神魂以期道侣复活。”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天地异色,微微一笑:“他原本就是大乘巅峰,如今用了混元丹,便能踏入渡劫巅峰。若是我没有突破,这修真界,怕是只能任他肆意妄为了。”
是,如果任务失败,那自己的死亡方式大概就是被宗主取出金丹去复活他的道侣了。
异动逐渐消失,同时一股强大到恐怖的威压四散开来。想是他已突破完成。
郁宴临捏了个结界护住杳杳,拍着她的肩膀,温声道:“你去屋里等着,我去去便回。”
杳杳默不作声地看着郁宴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