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子却猛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叫道:“慢着!”
巩承恩一愣,目光看向太子。
两人四目相对。
巩承恩清楚看到,太子脸色虽然苍白,但咬着牙,眼珠子却是血红。
一瞬间,巩承恩心中冰冷一片。
他知道,太子动心了。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此时,萧汉俊用他沙哑难辨的声音说道:“臣已经将计划给殿下制定好了,只要殿下在内城联系京营参将王辅臣,皇城笼络武襄左卫宗福海,夺门轻易可成。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对内擅改祖制,欺凌读书人,对外穷兵黩武,连连征战,置太祖成祖的遗训于不顾,逆天行事,如今又要行废储之事,早已经是天怒人怨,朝臣们敢怒不敢言,内内外外都向着殿下您呢,只要殿下你登高一呼,必然是一呼百诺!”
“夺门成功之后,置陛下为太上皇,安享晚年,太子殿下您继承大统,安人心,定社稷,全天下又有谁不会拥戴您呢?”
“请殿下决断!”
萧汉俊深辑到地。
宗福海,宗俊泰之子,时为武襄卫副指挥使。
太子朱和埕脸色发红,就好像是有一团火焰在他心中渐渐燃烧起来。
……
“住口!”巩承恩听不下去,喝道:“教唆太子谋反,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太子被辽王诬陷威逼,就如巫蛊之乱的汉太子刘据,太子为自保而起,史书昭然,何罪之有?”萧汉俊冷然。
巩承恩大怒,冲上去一把揪住萧汉俊的胸口,挥拳就要打——他跟在太子身边,没有携带刀剑,不然他早就挺剑刺死萧汉俊了。
“住手!”
太子一声喝。
巩承恩僵住了。
太子朱和埕涨红着脸,上前一步,来到萧汉俊面前,盯着萧汉俊:“王辅臣和宗福海,岂是容易说服的?朝臣又岂会甘愿?”
“别人肯定不行,但殿下你却可以。”
“王辅臣野心勃勃,自恃骁勇,不甘居于人下,只要殿下许以高官厚禄,他一定会答应。宗福海仗着其父的功名,成为武襄左卫副指挥使,但并没有太多的能力,一直不被陛下所重用,他心中不满,又花销无度,手头拮据,只要殿下亲至,就一定能说服他。”
“内阁首辅史可法并无主见,木已成舟,他纵是不愿,也无力反对;左懋第堵胤锡虽然会强力反对,但只要夺门成功,他们不过就是第二个于谦罢了,阻碍不了殿下的大事。”
“至于辽王,其无兵无权,最大的拥趸工部郎中夏维新更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更不足为虑。”
萧汉俊说的肯定。
说完,手指房间里的一个个书架:“臣在这里二十年,京师动态,皆在臣的掌握中,对于内外众将的性情,朝中百官的脾气,再没有比臣更了解的人了。相信臣,臣说能,那就是能!”
太子朱和埕不说话,但脸色更红,忽然转向巩承恩,伸出手。
巩承恩明白,将手中的信笺交给他手中。
朱和埕拿了信笺,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巩承恩跟着离开。
离开前,他愤怒的瞪了一眼萧汉俊。
此时此刻,他心中后悔极了,早知道,他就不带太子来见萧汉俊,他原以为萧汉俊跟随陛下多年,了解陛下的心思,会有什么高招,能替太子解围,谁想到他竟然是要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