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喝了药脉象渐渐强了起来,不似之前若有若无,世子放了心,吩咐丫头道:“你去传我的话儿,就说让他们在正殿候着。”
小丫头似明白了什么,赶紧欢天喜地的去了。世子手掌轻轻抚了抚宛之的脸颊,柔声说道:“宛儿,你且好好睡着,我去帮你清理清理门户,省得你醒来时费心。”
世子进了正殿,只见一大群奴仆都跪在地上交头接耳,世子由他们身后而入,大声斥道:“好没规矩的奴才!跪着等主子竟然这般多话!拉下去割了舌头才是!”
众人一听,一时间都缄默无声,大殿上静的厉害,谁也不敢做那出头鸟。世子冷哼一声,众人都退在两侧,世子昂首越过他们,一撩衣襟儿便坐在上头,说道:“我看你们是要反了天了!”
众人依旧跪在地上只是低头,谁也不说句话儿。世子又问道:“王爷福晋刚去,你们怎地就乱了规矩,一天都闲散至极?”
一个老婆子先跪着蹭到前头,颤颤巍巍说道:“世子,我们何尝闲散?只是王爷福晋刚去,我们也是跟着悲痛,如今更是担心郡主,所以才整日恍惚,但何来闲散之说。”
“哦?这么一来,倒是你们忠君护住,我错怪了你们了?”世子面色更是冷毅问道。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要斗胆说句话儿。这是亲王府,并不是世子府。亲王府再不济也有郡主管着,世子也不便掺言别人的家务事,世子若是担心郡主,只管照顾郡主一人即可,实在不必在亲王府指手画脚。”那老婆子说话句句带刺,显然是未把世子放在眼里。
世子倒不生气,笑道:“依你说来,我管着你倒是多余?那我问你,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这话可对?”
那婆子道:“世子说的是。只是你是别人的主子,我是别人的奴才,和世子有何相干?”
“想不到你这老婆子倒会辩驳。那我且问你,你是亲王府家的奴才,为何要跪我?”世子眼中寒光凛然向她刺
去,这老婆子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顶嘴,若是自己走了,又不知该欺负宛之了。
那婆子一愣,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世子笑道:“怎就不说话了?刚刚不还是能言善辩的很吗?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王爷福晋虽不在,可郡主还在,郡主的身份还在,只要她在一日,你们就该用心侍奉一日。倘若你们歪了心思要欺负她,也该好好想想你们郡主今后的去处。这郡主是皇上封的,你们若是得罪了郡主,也是驳了皇上的颜面,到时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们可要仔细些!”
一席话倒是镇住了跪着奴仆们,一个个都磕头称“定会全心为府上出力”,世子略有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们在常年伺候人,想必都是聪明人!只是,咱们府里也该杀鸡儆猴,否则你们怕是要反了天了。”说罢一挥手,高喝道:“把这眼里没主子的婆子拖出去打五十棍子,撵回家去,再不许入府!”
世子在殿上听那婆子叫的甚是惨烈,笑说道:“你们可要尽心,否则下场定会比她惨烈百倍。现在都做各自的事儿去,不许偷懒!”众人这才长舒了口气,行了礼下去了。
世子刚收拾完这摊子烂事儿,就有一个丫头报道:“世子爷,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世子一听,也知是静溶与碎玉,忙起身亲自去迎,恰逢二人正往里走。世子忙快走几步道:“你们可算是来了,如今我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你们来了正好!”
静溶纳闷的看着世子,问道:“你怎地在这儿?”
世子答道:“你先别问些不要紧的!要紧的是,宛儿家不止起了火,她阿玛,额娘,都去了,宛儿现在也昏着,刚刚才喝进去药,现下大夫正把着脉呢!”
碎玉一听,眼睛已红了,问道:“你说阿玛额娘都去了,是……”
世子答道:“具体的情形我也不知,我今儿早上才来。刚收拾完那些奴才你们就到了。现下你们先去瞧瞧宛儿吧!”
静溶碎玉也不多话,一路跑
着就过去了。待碎玉推开门时,只见宛之面无血色,就连嘴也是又干又透明,碎玉唬了一跳,忙冲过去抱着宛之,哭道:“宛儿,宛儿,你睁眼瞧瞧我,我是碎玉,我是碎玉啊!”
宛儿面色刚刚还平静的很,突然间眉头紧皱,手也死死的扣着肉,声音虽小,却是满满的恨意:“靖王爷,靖王爷,我杀了你,杀了你,阿玛,额娘,别走!”
“靖王爷!”碎玉惊道:“宛儿说是靖王爷,难不成,真是他杀了阿玛额娘?”碎玉边怀疑,眼泪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静溶看着心酸又心疼,忙劝道:“你先平静下,宛儿现下看着不好,快让大夫好好瞧瞧。”
碎玉现下已失了理智,哪里听的进去,只是紧紧握着宛之的手,哭的叫人心疼。宛之忽然反手抓住了碎玉的手,手狠狠用力,指甲都嵌进碎玉肉里,碎玉也不顾上疼,哭着求道:“宛儿,你睁睁眼,我是碎玉,你睁眼看看我。”静溶眼尖,已看见碎玉手背上渗血,忙上前抽了碎玉的手,怒道:“你心疼她是应该,可是你怎么又作践自己了!若是宛儿醒了,看见了岂不是要心疼了!”
碎玉已是哭的傻了,连句话儿都说不出,旁边的大夫见宛之又说了话,连忙把了脉,好一会儿才说道:“列位公子,夫人,郡主刚刚似乎有要醒的意思。老朽猜测,莫不是郡主刚刚有了想醒过来的想法儿,才能有此脉象。我想,莫不如就按照夫人刚才的法子来,郡主或许能醒的快些。”
世子眼睛一亮,抓着老大夫的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大夫答道:“我猜十有八九是如此。郡主身体虽若,但也是意志不坚,并不想醒。若是让郡主有了动力,怕是醒的就快了!”
世子笑中已有哽咽,说道:“若真如此,我每日只守在她身边,不停的跟她说话儿,或是说些警醒她,鼓舞她,让她有了生的欲望,宛儿醒过来,是否就是指日可待了?”
“该是如此。左右也没有别的法子,莫不如就试试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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