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G}日已西沉,赵士程叫上雷铜奔出王府。“雷铜,你识不识得青蒿?”
“小人识得,青蒿在别院里头就有,世子要那草物作甚?”
雷铜并不知道王府内发生了什么,好奇问道。“快去割了来,快快!”
赵士程急道。“世子稍待,小人这就去取了来!”
见赵士程满脸焦急,雷铜不敢多话。让下仆牵来马匹,雷铜跨上之后便冲向别院。这时薛太医戴着兜帽从王府里走出来,他向着赵士程深深作揖,然后身形消失在王府院墙的阴影中。片刻后濮王也出了府门,赵士程看见后连忙走到赵仲湜身前道:“爹,您去宫内需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要甚只管和为父说。”
“清水一盆、研钵一个、纱巾一卷,清水要煮完冷好的。”
“只是这些?”
“只是这些,爹速去求旨,官家这病凶险异常,若是脏器衰竭便是神仙难救了!”
赵仲湜知道赵士程自从坠马之后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乎意料之事,但他对赵士程的溺爱之心让他完全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自豪。我的儿子就是这么秀!看见赵士程认真急切的神情,赵仲湜连忙让人牵来马匹赶去皇宫。皇宫内,赵构此刻全身抖如筛糠、汗湿衾被,虽是高热已消,可手脚却越发冰冷。吴皇后在榻旁紧紧握着赵构的手垂泪不已。“娘娘,濮王殿下求旨觐见。”
孙中官入内禀报道。此时皇城司早已在宫内戒严,皇帝寝宫外就由孙中官把守。“皇叔此时求见?”
吴皇后凤目圆睁道:“莫非官家身子有恙的消息传了出去?!”
“娘娘放心,皇城司早已封闭各道宫门,濮王殿下应当不会知晓。”
孙中官跪地俯首道。“娘娘,官家时常夜间召见濮王殿下。如今宫门封闭,濮王殿下此刻来求见若是不应,殿下会不会疑心?”
吴皇后沉思了一会道:“孙光,撤去皇城司,本宫要去见皇叔!”
赵仲湜在去皇宫的路上忽然发觉直接这么去非常不妥,如此急切的样子直接就说明他知道宫中出了事,这样不仅他自己百口莫辩也会让薛太医身陷险境。于是他减缓了马速,如同平时一样慢慢溜达到宫门前求见赵构。不多时宫门大开,孙中官带着一群内侍出门拱手道:“老奴见过王爷,娘娘有旨,请王爷入宫觐见。”
“娘娘相召?官家何在?”
赵仲湜故意惊讶道。“王爷请。”
孙中官并未回答,只是弯腰拱手道。跟着孙中官进了皇宫,孙中官忽然挥手斥退了众多内侍。虽然孙中官在头前带路,可他压低声音道:“王爷,官家病危!”
“老奴虽是封了宫门,可内侍中有宗室眼线,此时消息怕是已经传了出去。”
“如今宫中少了两名内侍,老奴正在暗中全力缉拿。可若是走漏了风声,求王爷保全老奴性命。”
“你说什么?”
赵仲湜大惊道:“官家病危?”
“殿下见了娘娘便知。老奴这事。。。”“无须多言,本王知道了。”
赵仲湜急道:“快带本王去!”
孙中官见赵仲湜答应了下来,心里放心不少,他加快脚步将赵仲湜带往崇政殿。崇政殿内,吴皇后正襟危坐等待着赵仲湜。孙中官先行入内通报,片刻后殿内有声音传来:“请濮王殿下入内觐见!”
赵仲湜整理了一下心情,散去面上焦急的神色,缓步走了进去。“臣赵仲湜拜见皇后娘娘!”
“皇叔免礼,赐座。”
吴皇后平静道。“娘娘,为何不见官家?臣有户部之事想禀报官家。”
“皇叔。”
吴皇后轻声道:“当年汴梁被破之前,先皇遣官家去金营求和。行至半程,是皇叔追回了官家,皇叔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