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在跟他开黄腔吗?
宁悠不确定。
在他的圈子当中,极少有人会跟他讲带颜色的话题。唯一一次还是在公司的聚会上,有个员工从日本旅游回来,讲自己的所见所闻,说日语里美女叫做“bijin”,另一个员工立马接话:“那美男岂不是叫做jida?”
当时所有员工都笑成一团,唯有宁悠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黄段子。
他不觉得李暮是一个轻佻的人,相反,他觉得李暮很淳朴老实。
他迷惑地看着李暮,也不知李暮是觉得尴尬还是怎样,扔下一句“我去劈柴,挤完了叫我”,就去了院落的另一角。
大黄牛边只剩下宁悠一人,饱满的乳房还等着他去“榨干”。
他暂且把心中的疑问放到一边,专心地做起了手上的工作。
院子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劈柴声和奶水滋进铁桶的声音,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商量,却无意间形成了一股默契。
此时如果有宁悠的熟人来到小木屋参观,一定会惊讶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会如此接地气地挤牛奶。
十多分钟后,宁悠挤了满满一整桶牛奶。他站起身来捶了捶酸痛的后腰,朝李暮喊道:“李暮,我挤完了。”
“好。”李暮一斧子劈下,将圆圆的木头劈成左右两半,“你放在那边,我待会儿来装。”
其实宁悠知道装牛奶的塑料桶放在哪里,他完全可以把收尾的工作一起做完,但看着李暮那利落劈柴的样子,他突然来了兴趣,又走到李暮身边问道:“我可以试试吗?”
李暮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怀疑地看着宁悠问:“你确定?”
挤牛奶不需要耗费太多体力,而劈柴不仅需要耗费体力,还需要考验技巧,李暮总觉得这不像是弱不禁风的宁悠能办到的事。
“你不要小看我。”宁悠感受到了李暮的质疑,略微不满地说道。
当初他在公司担任首席工程师时,也有许多人表面不说,背地里质疑他的能力。但后来他还是用实力证明,首席工程师不一定是最会搞科研的那一个,但一定是会搞科研的人当中最会管理的那一个。
“那行。”李暮从脚边拿起一根圆木竖在墩子上,用斧头劈出一个小口,接着对宁悠说道,“先让斧头像这样卡进去,然后连带着木头一起举起来,再用腰部的力量带动胳膊用力往下劈,这样会比较轻松。”
宁悠记得李暮劈柴并不会先劈一个小口,都是直接上手,啪地把木头劈开,不过他也知道李暮教他这个方法是为了照顾他这个新手。
“好,我试试看。”
第一步李暮已经给宁悠准备好,接下来只需要宁悠举起斧头再劈下就好。
然而他从李暮手里接过长长的斧柄,用力往上抬了抬,心里立马就闪过了一丝后悔。
这也太、沉、了。
“拎得动吗?”李暮问道。
“可以。”
虽然宁悠力量不行,但他物理学得不错。他调整了一下双手之间的距离,顺利把斧头给举了起来,然而当斧头逐渐越过他的头顶时,他的心里隐隐出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糟糕,控制不住了。
对了,用腰部发力。
宁悠想让拎过头的斧头重新回归正轨,但他高估了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
眼看着他即将被斧头带着往后仰倒,说时迟那时快,李暮一手接过他手里的斧头,一手圈住他的腰,让他成功免于摔个屁股墩儿。
“拎不动就别拎。”李暮垂下视线,看着怀里的宁悠道。
“我拎得动。”宁悠用手抓住李暮胸前的衣服,“我只是没有拎到合适的位置。”
李暮发现宁悠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胳膊上,压根就没有要站直身子的意思,他看了眼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莫名其妙地看向宁悠问:“还不起来?”
“我、我腰闪了。”宁悠小声道。
李暮简直头疼:“你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