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毅耐性十足地微笑着解释道:“工部掌管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都水监虽为工部直辖部门,但下属失职,身为主管,工部侍郎一样罪不可赎。”
说话间,已有两名士兵架着工部侍郎,缓缓走向了刑场中间。工部侍郎此时垂头丧气,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低着头一语不发。任由士兵将他的双手双脚以及头部各用一条缰绳套牢,然后五名士兵牵着缰绳的另一头,向分散在场中的马儿走去。
白灵总算看懂了,东方毅要“五马分尸”竟是如此行刑!由五匹马向各个不同的方向用力飞奔,工部侍郎的身体就这样活活被撕成五瓣……看来之前地上那散列的尸骨主人就是这样的……白灵不由打了个寒颤,看向东方毅的目光也陌生了几分。
明川尖细的嗓音响起:“行刑!”
刑场上,五名士兵将手中的缰绳套牢到马尾上,正欲扬鞭策动马儿,白灵却终是不忍心见这一幕,转身,对东方毅不容置疑地道:“停!皇上,臣妾有话问你!”
东方毅听她自称“臣妾”,心情奇异地好。微微一笑,道:“什么话?”
白灵眼珠一转,抚摸着小白兔柔软光滑的皮毛,莞尔笑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说,因为都水监的司水没有监督好修渠工程,导致这次洪灾泛滥,引起灾情。而工部侍郎是都水监的上司,下属犯错,他身为上司也难逃其咎,是吗?”
东方毅摇着骨扇,挑眉笑道:“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白灵笑得越发欢了:“那这么说,皇上您是工部侍郎的直接上司,不知道,这属下犯错,皇上您是不是也罪不可赎呢?”
此言一出,四周风势一变,天地间仿佛瞬间静灭下来。白灵只是微笑不语,看着东方毅的表情。
而东方毅摇晃着泼墨骨扇的手,忽地一窒,望着白灵没有动作,亦不能开口说话。
气氛刹那间变得诡秘而凝重起来,跟在东方毅身边的明川大气也不敢出。纵然知道这位新娘娘胆大包天,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敢当众指责东方毅。而跟了东方毅多年,他何尝不知道东方毅暴戾的性格。
下一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东方毅要大发雷霆之时,却只见他淡漠一笑,扇骨“啪嗒”一声合上,轻敲着椅子扶手,淡淡地说:“灵儿,你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白灵趁势笑道:“灵儿知道,皇上您爱民如子,忧心灾民,所以才会不惜重刑惩处他们。但是,毕竟洪灾乃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掌控。皇上与其惩处他们,倒不如让他们
将功补过,宽恕他们。毕竟,天灾无情,人却有情,皇上,您看呢?”
老太傅与老太尉像是一眼,又彼此摇头。他们刚刚挨打完了,又被抬过来到刑场观看,此时早已头晕脑胀,但听到白灵这话,想到之前东方毅说过谁若求情,便是死,不由得苦笑。
可此时东方毅却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话,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朕已下令处决他们,朕一言既出,岂可反悔?”
灵儿大喜过望,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让东方毅真的改变了主意,正欲再开口,却见姚边晟在门外与侍卫纠缠,顿时计上心来,笑道:“皇上,您看,姚将军在那干嘛呢?”
东方毅淡淡瞟了一眼,便让明川传旨放姚边晟进来。
姚边晟匆匆而来,满脸担忧之色,跪地奏报道:“皇上,微臣已寻得一名江湖郎中,自称是毒心圣手鬼魅儿的嫡传弟子,或许能解宜景之毒。”
白灵闻言一惊,忙止住笑容,问道:“景贵妃中毒了吗?”
姚边晟似乎这才注意到白灵在东方毅身侧,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他沙哑着嗓音道:“宜景……景贵妃她所中之箭上,淬染了一种剧毒,太医院的御医无法医治,故此皇上广贴布告,希望能寻得良医为景贵妃治疗。今晨,一名江湖郎中来到微臣府邸,说他或许能够救景贵妃一命,但不可耽搁,故而微臣才擅闯刑场,还请皇上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