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抬了抬她修长的脖颈,云影天光下,她象牙白的肌肤在珊瑚红的耳坠点缀下,就像是整个人都泛起了朦胧的光泽。
慕容璃笑了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纯净,就仿佛是光风霁月下飘落的那一片雪花,纯白干净。
“是我多心了。无论王妃是有意路过此地,还是无心之举,都是于我无关之事。”他说着露齿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没法子,谁叫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不受皇上重用的闲散王爷。”
云歌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还真是两面三刀的可以,之前温润如玉,如今是斤斤计较,和自己针锋相对。要真说慕容璃如今的际遇,又怎么可能落魄到闲散王爷的地步?他倒是自谦的很。
“璃王严重了。是我冒犯了殿下才是,天色也不早了,臣妾还答应了王爷回去一同用晚膳呢,就此告辞了。”
云歌转身就走,并不继续和他纠缠。现在并非招惹他的好时机,当务之急是解决西北边关战乱的燃眉之急。
他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云歌的手腕,微挑嘴角,眯起眼,眼里细碎的光芒就如同是浮上了水面一般,柔声说:“你和慕容珩不会长久的。不要忘了你体内还有我的同心蛊。”
云歌脑子里嗡地一响,与此同时心底深处不约而同地钻出了无数东西一般,痒痒酥酥的让她四肢都虚软无力起来。连带着脸色也变得苍白如死人。
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无非是要自己难堪尴尬,顿时觉得有了受制于人的气恼。
她暂且也顾不得胡韶音侍候在一旁,甩开慕容璃的手恶狠狠地说:“你不要以为凭你的微末伎俩就可以破坏我现在的一切!青黛的死我还没有和你好好算账!”
慕容璃呆呆地看着恼怒的云歌,她也狠狠地回瞪着他,就像是一对仇人。
他忽然笑出声来,像是玉石相撞般清澈的嗓音,他说:“不敢不敢,本王祝愿珩王和珩王妃百年好合,情感和睦。”
云歌下一刻便感受到了心房内的钻心痛楚,就像是有千刀万仞在割裂开来,撕裂的痛楚让她一时间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胡韶音连忙扶住了云歌颤抖的身子,冷冷地朝慕容璃说:“劳烦璃王殿下不要为难我们王妃,王妃还在坐月子,这可是最容易出差错的时间。”
慕容璃对胡韶音隐晦的危险恍若置闻,只是依旧定定地看着云歌,眼角眉梢竟然同时带上笑意,伴着他背后的成片枯萎树木,竟有种莫名的惊艳的美。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真是恨,为什么那天夜里要朝你走过去!为什么要生出这段感情来……你要不摆脱那个男人,要不就我替你来摆脱。”
云歌鬓角的头发渗出滴滴汗水,脸色苍白,面颊因为激动泛着,拼尽全身力气凑近他,冷笑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现在,以后,都是不可能的事。你一直纠缠不放
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他的喉咙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许久才露出一丝仓皇的笑,不带之前的从容雅致。这还真不像是慕容璃,那丝仓皇隐匿消失,蜕变成了苦涩和自嘲的笑。
他每每面对她的时候,又什么时候像回过自己的模样?
云歌见他不言不语,便在胡韶音的搀扶下急匆匆地离开了太平湖畔。黑夜不知何时降临了整个后宫,没有一丝征兆。晚风习习,吹的人双眼发疼。
距离刚才的地方愈远,她心口的抽痛也慢慢消退了不少。就在这时,一直侍候搀扶自己的胡韶音忽然开口说话:“珩王妃,刚才璃王殿下提及的蛊虫,可是闻名天下的同心共情蛊?”
云歌顿住脚步,回眸朝她徐徐看去,“是同心蛊,你今日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胡韶音垂手默立半晌,道:“奴婢自然是守口如瓶。但是听到同心蛊,奴婢倒还真的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王妃把蛊虫祛除干净。”
云歌微迷眼,打量了她一阵,胡韶音本是蛊王胡万金的女儿,也同时继承了蛊王的传奇通天的蛊术本事,她会有办法医治的确不足为奇。
“既然你有办法,那就现在和我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