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为时已晚,一切都迟到了太多太多。
云歌只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珩的身体被假皇上用锋利的匕首捅穿,紧接着是慕容珏有如夜枭般可怖的狂笑声。
刚刚还成扇形围住他脖子的一排排剑刃瞬间分崩离析,只因为一根根潜行在黑夜中,以黑暗为遮挡物的小巧箭弩,“扑通扑通”地接连没体而入,下一刻就稀里哗啦地倒地一片。
如此流畅的衔接,还有行云流水的暗杀动作,就像是排练过无数遍的精致戏曲。云歌简直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不过用了一眨眼不到的功夫,就将珩王的精锐铲除干净,包括英明神武从无败绩的珩王。
皇后的可怕,真的远远超出了云歌的思考范围。
原本拥挤的御书房门口就这样清扫一空,一根根萃着剧毒的箭在夜空中飞快穿行,没体而入的下一秒,人就倒下断了呼吸。
这是一场布置的无比精致完美的陷阱。
她,输得体无完肤。
慕容珏扫视了空荡荡尽是尸体的地面一眼,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唯一站着的人,“好久不见啊,珩王妃,还是应该叫你云歌?”
慕容珏故意用脚踩踏过慕容珩的尸体,走向了云歌面前,脸上尽是恶意满满的促狭讽笑。
“看,你的珩王已经死了,你要披麻戴孝为他守寡一辈子了,哈哈哈哈哈!”
云歌步步后退,她知道这次自己已经是输定了。
慕容珩死,他麾下精锐死,凋零的珩王府也只会在日后任人踩踏,她最后也落不得任何好下场。
“退什么?知道害怕了吗?”慕容珏直接将他的长剑刺向了云歌的喉咙,玩味地上下颤动着剑锋,神情尽是戏谑,“当日你不是在那里信誓旦旦地对着我耀武扬威吗?怎么,现在嚣张不起来了吧?”
云歌抿紧双唇,只用一双倔强的眸子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是想要让目光把慕容珏给盯死。可惜不能,慕容珏在她面前安然无恙地站着,而且还一脸的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他一直被珩王所谓的少年将军的派头给压迫了多少年了?能够除去这个令人厌恶的皇弟简直快要成为他登上龙椅之外的第二大夙愿。
“放心,我不杀你,”慕容珏撇撇嘴,对云歌倔强冷清的目光不以为动,“你父亲云尚武可是我的以后的左右臂膀,我怎么敢对他的女儿稍有不敬呢?”
仿佛是为了讽刺,为了挖苦,他故意加重了父亲两个字。云歌和云尚武关系不和简直传遍全京城,慕容珏故意挖苦云歌,想
要看她脸上露出手下败将该有的颓废和垂头丧气。
只是他想要看见的表情,一概没有。
云歌还是在他面前,挺直腰杆地站着,一身翠绿薄衫衬的她身形瘦削而笔直,就像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小树。
她知道面对这种无聊的人就应该要缄口不言,她越是有反应,慕容珏就是越是嚣张兴奋。
慕容珏不由得有点愤怒,但是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发走的人,他再次凑近了云歌如雪般透白的脸庞,“我要让你做我的妃子,让天下人嗤笑,你伺候二夫,嗤笑你水性杨花。”
终于,云歌那宛如光滑瓷器般的脸蛋出现了裂痕。
她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意,带着恨,带着怒,“你敢娶,就娶我试试。”
慕容珏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被云歌那双刀子一般锋锐的眼睛给吓住了,后背竟然渗出了一层薄汗,这个女人果然不容小觑。
顿时他也没了戏耍之心,招手让士兵押住云歌,沿路前往皇后所在的寝宫。
云歌被慕容珏的侍卫推搡着往前方走去,她被凹凸不平的鹅卵石的小路给拌的磕磕绊绊,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她毫不在意那些趁机往自己身上揩油的士兵的“咸猪手”,只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慕容珏的身影。
“你谋朝篡位,弑父杀弟,枉顾人伦,甚至枉顾百姓生命,让百姓们深陷于瘟疫之苦。”云歌朝着慕容珏大喊,“你不是人!”
云歌的声音没有让慕容珏的脚步有一分一毫的停顿,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本来就是太子,这叫做谋朝篡位吗?皇位本来就是我的。再加上,慕容珩凭什么能够当上皇子之一?他的母亲本来就是一个,连存在的资格也没有。所以你说说我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