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妃被囚禁长乐宫不到两天,她就迎来了一位蒙着面纱的灰衣女子。这女子身形极其瘦削,就说那腰肢,比起宫里那些美人都要纤细,就像是风吹都会倒地一般。
“娘娘受苦了,”灰衣女子在薛妃面前盈盈一坐,说。
薛妃疑惑地看着来人,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但是灰衣女子似乎和自己很熟络一般就这样和自己展开了对话。
“娘娘是记不起妹妹了,也是,都那么长时间过去,”女子见她一脸惊讶,温婉说着,然后将头上灰色面纱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容貌憔悴的脸。
看到这张脸,薛妃立刻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这个阴险小人,还敢上门来害我?是嫌我被你害得不够惨?”
薛妃眼前,是一张酷似淑妃的脸;窄额尖脸,两条眉毛就像是两个弯弯的月牙儿,画的妆容确实是过时的,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女子的眼角都是细细的皱纹。
女子从容地说:“我并不是淑妃,娘娘仔细瞧瞧。”
薛妃用凶狠的目光在她全身打量了很久,才说:“你果然不是她,但你到底是何人?”
女子轻启朱唇,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妾身胡静兰。”
薛妃皱眉,“临水胡家,不是只有一个淑妃吗?”
“世人都只知道胡月兮,但是你们都忘记,兰妃是姓胡的,”胡静兰轻声说,就像是打开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薛妃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竟然是兰妃?你不是在婉妃疯癫,被陛下迁怒,打入冷宫吗?”
胡静兰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当年婉妃疯癫,经手人是淑妃,我只是因为容貌和她一样,被陛下错认,然后代替了她进冷宫苦苦熬了十年。今日我来,就是要助你脱离长乐宫,不让淑妃的奸计得逞。”
薛妃并不是玲珑公主那般冲动,她眉眼低垂,也不做声,显然并不相信胡静兰所说的话。
“娘娘你不信我,大可以去冷宫看看我的房间,我在那里生活了整整十年,每一天都在诅咒胡月兮,想要她早点去死。”
胡静兰急了,幽幽地说。
“就在前几日,我在冷宫附近散步,被我听到了淑妃和司舞房一个掌事密谋,说是要一石二鸟,把娘娘和珩王妃一同栽赃陷害。当时我吓破了胆,就要敢去娘娘,想要提前预警。”
薛妃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那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胡静兰一脸委屈,“我被玲珑公主拦在了宫门外,她笑话我衣衫贫瘠,位分低贱,没有资格靠近这里。娘娘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找来玲珑公主问问就知道。”
薛妃听的她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分印象了。
那日自己午睡醒来就听到宫门外传来吵闹声音,玲珑公主在那里骂人,过了许久声音都消失了,薛妃问那近身侍女,原来是外面来了个冷宫妃子,要找薛妃娘娘,被玲珑公主生生骂走。
薛妃也不放在心上,以为是那些来阿谀奉承的人。
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胡静兰这样说就取信与她,胡静兰怎么说也是心肠歹毒两面三刀的淑妃的妹妹,真说两个人没有半分姐妹情,薛妃才不会相信。
“那你现在要怎么帮我?”薛妃也不问胡静兰别的问题,她直接劈头就是一句。
胡静兰目光炯炯,“妾身可以作证,当日听到淑妃和王掌事密谋,而且娘娘也可以派人
查看司舞房其他人,我从她们对话内容听到,还有一个女子参与了密谋栽赃娘娘。”
还有?
薛妃闻言大怒,“这群两面三刀的小人!皇后一倒,个个都争着抢着要斗。”
“妾身如果出面面圣,再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陛下定然会放过薛妃娘娘的。”
胡静兰恳切的说,“我最想要的,就是看着淑妃怎么被群起攻之,她怎么在我出现之后气白了脸。”
薛妃眯着丹凤眼,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女子上来就是要助她面圣洗脱冤屈,但是薛妃的心底还是对她不信任。“你去和陛下说了便是,为何要来见我这个不受宠的妃子?”
胡静兰惨然一笑,“比起娘娘,我这个冷宫弃妃,人微言轻,怎么能走到圣上面前呢?”
薛妃拿起放在铜镜旁的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她的满头青丝,虽然育有一子一女,但是薛妃的容颜还是如同二八少女,娇嫩如花。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胡静兰是自己重新回到原来地位的救命绳,但是此人毕竟是淑妃的妹妹,这样的人,她又该不该信任?
“你先回去,此事我容我想想。”薛妃朝胡静兰挥手,示意她离开。
胡静兰离开后,薛妃立刻朝身后喊来她的近身宫女,“你跟着胡静兰,看看她去了哪里,和何人见面,说了什么话。”
薛妃的近身宫女白萱立刻走出来,“娘娘,我看她也不似作假……”
薛妃凤眼一横,白萱便没了声音,继而朝长乐宫外走去。
殊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伏在屋檐上的黑色身影尽数听了去,那身影也不久留,三下两下就飞身离开了皇宫,落入珩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