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朝着曾勇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后者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还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惧之色,显然是怕极了慕容珩的威慑力了。慕容珩失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还害怕我吃了你吗?”
曾勇难为情地挠了挠脑袋,说道:“不是怕你这个大将军吃了我,是害怕你不把我说过的话当成是真的。那我这可就白忙活,表错情会错意了。”
都还在这个关头了,这个人竟然还有闲工夫和自己开玩笑,慕容珩也是对曾勇没了办法,哭笑不得地说:“你啊你啊,还不快给我去那一层牢狱里弄多几张床,以后我要真的再进了大狱,也好有一张床可以睡个觉。”
曾勇连忙诺诺称是,他嘿嘿一笑,本来就是十分矮胖的身子瞬间就恢复了之前的圆滑和委顿的气息,这个男人就是个典型的中年男子,平日就是过着抱着老婆有被窝的日子,本来是不适合担当大理寺副主簿的任务。
但是慕容珩就是看中了曾勇的钟勇和耿直,才会让他去坐上了这么个好位置。
待到黑衣人将所有的大理寺涉案人员都抓走了之后,整个大厅恢复了之前空荡荡的模样,却是剩下了那个端坐在了椅子正上方的老头子,他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就算是带着管帽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个秃头的老人家,面上带着和蔼慈祥的笑,就差点皱纹,便成一朵菊花了。
慕容珩走到了这个老人家的旁边,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和这个老人相对而坐。他的脸上本来还是杀气凛然的神色瞬间就消散一空,仿佛是从一直凶恶的大灰狼化成了温顺的小绵羊,他的声音放轻,然后缓缓说道:“陈老,受惊了。”
被慕容珩唤做是陈老的老人家还是一脸的慈祥微笑,仿佛是要化成一个弥勒佛似的,对他而言,除了笑还是笑,仿佛是一个没有其余表情的人。“珩王殿下到现在还啃在我面前叫我一声陈老,我陈工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身为天家贵胄,您这次
做的是正确的,并非别人的咄咄逼人,你就要硬着头皮不去反抗。那是懦夫的行为,我就一直很奇怪你为何从来都没有反击过你的那些争权夺利的兄弟们。”
陈老捋了捋他的胡子,花白花白的头发顺着他的大红色官帽朝着及脖颈方向滑落了好几缕,就像是几条弯弯绕绕的小银蛇一般,静静地趴在了他的耳朵哦旁边,不知为何,这个眼前坐着的老人会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仿佛岁月流逝对他而言,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就这样不悲不喜地存在着,生活着,充当着这个鼎鼎有名的大理寺的主簿大人。
“陈老,您应该也清楚我的处境是多么左右为难。就算我奋起反抗,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慕容珩叹了口气,徐徐地说道,他现在面临了无数的陷阱,但是最为大的陷阱,说到底还是那个困住了他此生最爱之人的陷阱,杀人攻心。慕容梦瑶果然比起任何人都要残忍数百倍,既然要让自己无法逃避,又要自己被逼的四处寻找云歌,然后趁虚而入,此人实在是不得不除去了。
慕容珩并没有和陈老细说自己遭遇的事情,因为他们二人就是妥妥的忘年交,一个是渐入苍老的长老,几乎是半个身子给躺进了棺材里面了;而另外一个就是实实在在的大将军,风华正茂,年轻飞扬,眉飞色舞。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两个看似毫无瓜葛的人,竟然就牵扯开了一句接着一句的对话,而且认识陈老可是从慕容珩的十岁开始,距离近日已经过了有十多年了,陈老从一个黑白交间头发的中年男子,变成了如今的白发老者,虽然想来当时的陈老也是好有几分风度,现在这个尊容,也是算好看了。
“臣过了今年就会退休,希望珩王殿下,好好保重,让老身安娜稳稳地退休就好了。”陈老的浑浊的目光仿佛是能够看出慕容珩所思所想,但是他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话了,就这样搀扶着那些个梨花木聚的手扶,一步
一个脚印,朝着大理寺的内部缓缓走去,就这样把慕容珩给留在了自己的身后。
慕容珩叹了口气,只是看着老者渐行渐远的背影,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有时候无声胜有声,他更应该是平复心情,正如庄子周子二人所教导,不平心静气,就是掉进了他们给我们设下的圈套。
慕容珩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大理寺的森森地牢中走了过去,他倒是想知道,从这些迂腐不堪的官员口中他可以问出一些什么幕后主事。
他自然是心里面就有了这次策划这么多个连环杀局的人的目标,但是他只是始终不能相信,为什么会有这般优秀聪慧的人,但是会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就全部都该被杀死了。
悬吊在了墙壁上面的一盏接着一盏灯闪动着微弱的昏黄色光泽,把本来就满是泥泞的黄色地面照耀的愈发的暗沉,整个牢狱从头到尾,竟然都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仿佛他走入的不是什么牢狱,而是一个真正的地狱。
慕容珩并没有想太多他顺着刚刚被关押进去的方向走,就看到了一个个被套上了囚服的宗亲弟子,有的是哭喊交加,有的是跪地求情,有的是面沉似水,仿佛是对发生的事情不敢任何兴趣。
”有没有问出什么了?“慕容珩朝着一边的护卫问道。
“目前来说没有进展,这些人的嘴巴太过严实。我们很多次尝试都失败,了。”那个护卫如实回答道。
慕容珩突然想起来之前云歌交给他的香粉,把他自己腰间的香囊套了出起来,然后在护卫面前轻自点燃,就像是一个莲香的宫女一样,他朝着那些牢狱仰了仰头,后者立刻就会移过来,捧着那些烛台放到了老于的内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