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摇摇晃晃的椅子似乎还残存着之前坐过它的主人的余温,带着沉香屑的点点香气,清幽怡人。
慕容珩嘴角不由自主地抬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之前刺杀的时候,他生怕会波及到不懂武功的她,立刻就派人要护送好云歌平平安安地返回珩王府。
如果日后还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要如何权衡?如果刺客再次用利刃对准他心爱之人的脖颈,他要如何去保护?
经过这次,慕容珩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不能做到十全十美的,也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好丈夫,但是他要做到最基本的一点,那就是保护好自己妻儿的性命。
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就慢慢握紧,一股郁结之气从心底流出。他到底要如何去做,才能保护好他所珍视的一切一切?
看来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他这样想着,然后抬头看向了一片湛蓝如水晶剔透的天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天空漂浮着一层层厚重的白云,就仿佛是被盖上了好几床棉袄,恰恰好盖住了恼人的炽热太阳,微风送暖,落在了看天的云歌身上好不舒服。
她再次躺在了她的太师椅上,一摇一晃,举目看天,闲的自在。这时天空中飞掠过好几只灰黑色的大雁,它们排列成三行,整齐划一地飞翔。
云歌双手合拢,心里飞掠过一丝羡慕之情,如果人可以和大雁一样无忧无虑地在天上飞翔那是有多好呢?那样就不用执着于权斗和利益,也不用纠结在各种各样的繁杂琐事当中。
她也叹了一口气,撑起身子,慢慢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然后前倾关上窗户,不再看那远方的天空。
这样遥远的美好,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比起眺望,还不如好好地把握现在,现在至少有心爱之人相伴身边,还有孩儿环绕膝下,她也不枉此生了。
门帘忽然被人拉开,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探出头来,朝云歌腼腆一笑道:“云歌姐姐,那个客人说要上好的沉香,我就给了他第二个柜子的紫色香包,不知是否正确?”
云歌回头,白皙如瓷器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柔声说:“正确的,煜喧你把那个香包带给他就是了。”
师煜喧得了云歌的首肯,彬彬有礼地朝她深深地鞠躬,才退了开去。
云歌安排他和小武二人一同经营关门已久的沉香店,没想到还会有很多之前来过的老客人前往这里拜访,云歌也乐得清闲,就躲在了沉香店的客房看天空发呆,把所有繁杂事情都交到了这两个小年轻的手上了。
外头不时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许是在讨论要买哪种香料合适。云歌也懒得出去招呼,就一个人躲在里头发呆歇息。
忽然又有人掀开了门帘,云歌头也不回地说:“是不是问要怎么配水梦香?我的配方就放在了柜子里面。你拿去给客人就是了。”
奇怪的是,门帘被人掀
开后就没有人说话了。
云歌诧异地回头,看见的却并非是师煜喧和小武二人其中之一的面孔。
进来的人是一个女子,她鼻如悬胆,眉如远山青黛,目如点漆,妥妥的一个大美女。只是从头到尾,她都选择了站在云歌身后一言不发,仿佛是一具沉默寡言的石头。
云歌话音带着点点戏谑,抬手向前示意来人坐下,淡淡地说:“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莫家二小姐。”
师煜喧在下一刻闯入了房中,对美丽女子焦急地说:“这为客人您不可以进来这里。”
女子掩唇轻笑,回头娇嗔道:“这位小哥怕是有所不知,我和你家的店主是知己好友,认识很久很久了,我这次可是跋涉千里就为了见着你家店主一面呢。”
她穿了一身蝴蝶兰滚金边抹胸长裙,外披一件有眼纱之纱衣,里面的冰肌雪肤若隐若现,看的师煜喧满脸绯红,不敢继续抬头。
她踩着一对嵌金红鞋,袅袅婷婷地走到了云歌对面,仪态万千地坐了下来。
她一身媚骨仿佛没有力气一般,轻飘飘地就靠在了椅子背上,只听她那柔美的声音滔滔不绝地说:“珩王妃还记得我啊,还真是受宠若惊。自从在彭城碉堡一别,我就对珩王妃甚是想念,所以千里迢迢都要赶过来与你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