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乌木塔连声说了三个好,那张之前还是洋洋得意的脸上已经全是苍白,他的右手不动声色地缩到了身后,趁着没有注意,摸到了腰上一个极为隐秘的物体。
他眼底泛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色,内心冷笑一声,右手正要扯开那个物体,却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一股强大的握力。
回头一看,只见之前还在自己面前的黑衣青年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自己身后。
他一张稚气犹存的脸庞朝自己露出了那惹人恼怒的灿烂笑意,说:“我劝你不要乱动,下一次再让我逮到,我就当场砍断你的手。”
乌木塔的额头滴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勉力站稳了脚跟,他触目面前高头大马上面的男人,只感受到了从脚底往上涌起的寒意。
这个男人到底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所有人把刚才掉进陷阱的人拉上来,受伤的互相疗伤。”舜见局势稳定下来后,调转马头,朝着身后的两万人马命令。
那些还惴惴不安的士兵都把提起来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互相之间开始了疗伤,也分派出了一班人去救助掉进大洞里的士兵。
慕容珩翻身下马,径自走到了女子面前,伸手握住了她尖尖的下巴,面容带着一丝薄怒,道:“我不是已经暗示你躲到一边看热闹了吗?为什么要出面?就不怕刚才那么危险被流箭射中?”
云歌赌气地撅起小嘴巴,不服气地仰视着他,说:“什么射中?我可是躲到了最后一排,怎么会射到我身上?难道弓箭还能转弯儿不成?”
慕容珩只好朝着师煜喧二人撒气,他指着他们两人说:“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不懂得保护好王妃,居然让她来到这么危险的前排!”
师煜喧耷拉着头,不敢直视慕容珩的眼神,小武也是缩着肩膀,就像是要在地上挖一个大洞跳进去,脸蛋两边还是红红的。
“王妃是自己要来的,我们一直都阻挡着她。但是她说她有办法在不弄出任何声音的前提把所有人都杀死,我们才同意她来这里,但是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地保护在王妃的身边。”
过了好一阵子,小武才用蚊子一样想细微声音说道。
“好了好了,你干嘛为难这两个小孩子?你丢不丢脸啊?”云歌看的不顺眼,连忙推开了师煜喧他们,自己一个人挡在了慕容珩面前。
她是自己要求冲上前排的,因为一直以来都被当成是金丝雀一样圈养在不同的囚牢,心里面早就对这样安逸的环境心怀不忿,本来远行这么多公里就是为了可以有机会好好冒险。
但是没想到慕容珩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对,她看着这两个乖巧的孩子,就不忍心他们代替自己被人惩罚。
慕容珩皱了皱眉,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了云歌的手臂将她带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沉声道:“这里不是京城,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处处保护你。你一定要做好心
理准备,这里的情况从头到尾都是九死一生。”
云歌翻了个白眼,这些话她这条路上已经是听得耳朵起茧,没有想到慕容珩还要在这里一而再地反复陈述,她唯有颇为无奈地说:“王爷,你实在是太过敏感了,我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这次我会出来完全是要来救你们。”
慕容珩叹了口气,突然就环住了她细瘦的腰身,将云歌紧紧地拥入怀中,轻声说:“我只是担心会失去你,我们还有小锦儿。”
云歌听到小锦儿的时候,心房不由得一颤,她脑海中划过了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儿的脸庞,才醒悟过来自己打从生下了小锦儿,到坐月子,再到行军上万里来到黄沙漫天的西北边关,她和这个孩子的相处时间不过是五个手指头就数的过来的天数。
她只好幽幽道:“待到我们得胜归来,不知锦儿会否忘记还有你我两个爹娘?”
慕容珩沉默了一阵子,似乎是看穿了云歌内心的纠结难受,只好轻声说:“你不要如此灰心丧气,到时候只要有命回去,就不怕他会忘记我们。别忘了,我们是血肉至亲。”
云歌点点头,朝着慕容珩勉力挤出了一丝安慰的笑。
慕容珩拉起了她的手,二人肩并肩重新走出了小巷子,眼前还是之前那般一片狼藉的模样,收拾的收拾,搬东西的搬东西,还有慕容珩派出去搬动粮草的人也在卖力地拖拉成袋成袋的黄色袋子。
似乎每个人都忙得热火朝天,也就他们两个站着的闲人没事干,真真是符合了那四个字,富贵闲人。
云歌打量了一下四周成排的房屋,然后说:“今晚我们是继续住在这里?”
慕容珩却不做声,只是带着她到了舜面前,吩咐舜好好保护他,自己就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
舜也是闲的没事干,干坐在了一块石阶,看着士兵一边数落他们动作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