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然察觉,或许,小鸳和林景遇才是同一类人。
他们的爱恨都如此热烈,即使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即使要将自己和周围的人一起摔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会努力抓住所有能把握的机会。
这样的感情,深刻入骨又波澜壮阔。
于白洛鸳和林景遇而言,放弃和妥协,根本算不得一种抉择。
祁云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鸳一向厌恶他人欺骗隐瞒,但发生了今天这种事,他好像表现得并没有特别生气。
大概是因为,林景遇的做法,虽然有很多值得置喙的地方,但本质上,还是很和他心意吧。
祁萱和离开后的这几年里,祁云一直把白洛鸳当做自己的寄托,可到了今天,他却惊觉,无论是萱和,还是白洛鸳,都是他无法触及的存在。
他们光芒太盛,自然也向往同样热烈的存在。
而他不过是个躲在角落里懦弱的虫子罢了。
萱和未曾喜欢过他,小鸳也不需要他,他如今,又该如何在白家自处呢。
“云叔,”白洛鸳察觉他的黯然,恰是时机地打断他的思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并非要否定你的过去。”
“相反,我一直很佩服云叔,如果我喜欢谁,就算把他的腿打断,我也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我会用尽心机和手段,让他也喜欢上我。”
“只有云叔这种生性磊落的人,才会把心爱人的幸福放在第一位。”
“如果母亲选择的是你,相信她也会过的很好。”
祁云呼吸一滞,他未曾想到白洛鸳会主动说出这种假设,他这么维护父母的性子,竟然……
但是,不得不说,来自萱和之子的肯定,让他一直囿于泥潭不得安宁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定。
令他一直自我否定自我怀疑的,是生怕曾经的自己,无法为祁萱和带来幸福这件事。
“……真的吗?”祁云喃喃道,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试图从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寻找安慰。
白洛鸳低笑了一声,“自然。”
祁云神色怔忪着,那累积着巨石和尘泥的胸腔仿佛乍然破开一道小口,潺潺春水从中流出,浸润温暖了他干涩的心房。
“小鸳,我……”
“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
白洛鸳看着祁云,虽是含笑,表情却十分认真,“云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母亲才留在我和爷爷身边的,让你做管家,委实有些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