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卿看着伴随着某人这一声令下,然后便在最外面包围开来的一众侯府护卫,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看来今日想走不是件易事。其实事到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她真的明白这个男人如此执着的不让自己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若是为了所谓的名声,那么刚才她已经自请下堂,一切的原因都出自于她身上,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不是吗。而若说他是因为舍不得,所以不肯放手让自己走,那么抱歉,自他失忆后到现在都未曾忆起过往的一点一滴,她又如何再怀抱希望期盼他事到如今对自己留有余情。
“侯爷,常言道‘缘起缘灭缘如水,缘聚缘散终归土’,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爱情的世界三个人太过拥挤,两个人正好,既然你已认定沈小姐是你此生的眷恋,那么又何苦在将我卷入其中?”
当初她便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他若发现自己喜欢的并不是她,那么便直言,她并非那种死缠烂打抓着不放的女人。
“你既身为当今右相之女,王亲赐的齐侯府夫人,这和离岂是你如此草率便能决定的?”
“那你想如何,要如何?让我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一份爱,每日翘首以盼的等着尊贵的侯爷你的到来?对不起,我没有那么的度量,做不到。”步云卿表情决绝的说道,“如若你想要让我留下,那亦不是没得商量,沈小姐与我,就端看侯爷如何取舍了,若是侯爷让沈小姐离开,那么我便可以当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如何?”
此话抛下后步云卿微微的低敛着头,额前的几缕青丝垂落,掩盖了那双眼眸中的神色。几乎是未作多余的思考,她只听见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淡淡的苦涩渐渐在唇边扩散开来。其实这样的回答,她不是早在问出之前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么,那么又何苦在自欺欺人问出口,就非得要将自己伤个彻底才甘心。
“不可能。”
步云卿抬头看向言辞果决的说出这三个字的人。
“既然侯爷做不到,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强人所难,楚涟澈,我告诉你,今日这齐侯府我是走定了,你若是有那么多的时间在此同我纠缠下去,倒不如想想该如何的讨好你身边的那位。”
楚涟澈顺着她这一句话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一抹身影,目光一缩。
“看来侯爷是没有什么异议了,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请诸位让让道。”步云卿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一袭墨衣的男子,随后环顾了一下围坐一圈的侯府护卫,语气极淡但是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慑力。
只见那些护卫纷纷往后倒退了三步,让开了一条道。
杨谨天看着那渐渐远去身影,再看看一行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的人,心里面那叫一个焦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的开口喊了出来,“夫人,你真的要走吗?”
听到这
一声话步云卿缓缓地停下了脚下的步伐,转身看向那一副不舍的忧伤神色的人。
其实整个齐侯府里她最玩的比较来的也就是瑾天了,因为只有他在她的面前才会无拘无束,全然不拿她当主子看待,有的时候还会故意开点小玩笑逗自己开心。如今要离开了,她还是挺有些舍不得这小子的,但舍不得是一回事,离开却是改变不了的定局。
步云卿微微的点了点头,“长久以来谢谢你照顾了,瑾天。”
只见杨谨天在听到这一句话后身形顿了顿,然后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愁的回道:“夫人说的是什么话,照顾夫人原本就是我们这些做下属应该做的。”
步云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既然诸位都已经协商好了,那么就不打搅侯爷和这位沈小姐了,步小姐,我们走吧。”
话落,冷易只觉得一道疾风从自己的身后传来,长久以来形成的警觉性让他下意识的侧身一避。看着那几乎没入墙垣之中的箭矢,冷易暗中松了口气,还好他刚才本能反应的快,若不然此刻被穿成一个洞的就不是那堵墙,而是自己的身体了。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目光落在那依旧保持着手持弓箭的手势的墨色身影上后,冷易勾唇冷笑着问了一句。
“怎么,齐侯的意思是不想放行咯。”
“她可以走,但是你们不行。”
既然有胆量敢在齐侯府行刺,那么就得有敢承担一切后果的决心。怎么,难不成他们以为堂堂齐侯府是这么好闯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