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姿,你太无情了。”宁繁哭着说,“这可是你爷爷。”
季天姿冷淡道:“我天生薄情,你第一次知道吗?”
宁繁愣住。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只是没想到,她对亲人也是这样。
“那么我们在你眼中也是一样吗?”宁繁质问。
“没有任何区别。”季天姿挺起了腰背,“人有旦夕祸福,生死不由己,你们若是走了,我会缅怀,但绝对不会哭。”
宁繁愤怒的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开。
季容陌幽幽的看着她,似乎觉得眼前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幽翳气息的人,很陌生。
季老爷子的遗体被拉回季家,净身梳洗,换上了体面的黑色西装和白衬衣,放进了棺椁里。
这一切是白叔做的。
季容陌也跟了回来,他看着白叔:“白叔,天姿这么做……”
“容陌少爷,小姐没有做错。”白叔淡淡的说:“我比你们更了解老爷,他是赞同小姐这么做的。”
“为什么?”季容陌不能理解。
白叔把白色玫瑰花摆好,就道:“因为这就是季家的人,可以是深情不寿的情种,也可以是冷酷无情的修罗。老爷在世的时候,小姐尽了孝心,给老爷带来了二十五年的欢声笑语,又有小少爷陪着他度过晚年,他没有遗憾,虽然遭受到了折磨,可是却走得很平静。季家的家训从来如此,容陌少爷不用惊讶。”
季容陌看了看季老爷子,深深地蹙眉。
宁家。
宁繁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她需要冷静一下。
直到现在,她的手还在抖。
宁悦敲门,“小繁。”
宁悦是宁繁的母亲,她父亲是入赘,因此她跟随母姓。
“妈,我想冷静一会儿。”宁繁喊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天姿的事情,可是妈妈想告诉你,妈妈是同意天姿这么做的。”宁悦淡淡的说。
宁繁就下了床,打开门,一脸的错愕:“妈,你说什么?”
宁悦进来,用手帮她擦了一下眼泪,“我说我是同意她这么做的,她打过电话给我,也询问了我的意见。”
“她……”宁繁大脑有些混乱。
“在你没来之前,她就拜托我给季老爷子做过头部检查,当时的检查十分的不乐观,那名医生直接判了死刑。”宁悦解释,“只是她比较相信你,想等你来再决定,你的医术确实比妈妈更高超。可是连你都说没有办法了,天姿也只能放弃了。”
宁繁怔住,“你说天姿是相信我的?”
“傻丫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天姿那孩子你还不了解吗?”宁悦安慰:“其实你看她那么冷静,又怎么能知道,她会不会偷着哭?你还记得季叔叔和盛阿姨去世的时候吗,她也是偷偷地躲起来哭的。”
宁繁点头,“我当然记得。”
“你去陪着她吧。”宁悦就道,“有你在,她会更安心一点。”
“嗯。”宁繁知道自己误会了季天姿,立刻收拾了一下,匆匆赶往季家。
季天姿正在接待来吊唁的客人,看到她来,只是淡淡的说:“来了。”
宁繁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傲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