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热血沸腾跟了上去,李、孟、杜三人为看个究竟也在其中,这队伍声势浩大往城外走。“老臣子要带着家中亡者到灵韵院,请他们帮忙揪出邪祟,还我大良国清净!”
“还大良国清净!”
“老臣子一定竭尽所能,向天子争取让灵韵院扩张,批下招募天下英雄的费用,保证每家每户有更多的人进入灵韵院!为我大良国繁荣安昌!”
“为我大良国繁荣安昌!”
一群人很快到城外,穿过那郁郁葱葱的松树,吼声越来越激奋。这时突然走出来一个老太太,她背着手到方湘面前,忽地嗷嗷叫起来慢慢栽倒在地。方湘连忙伸手去扶,见来者身上纹有灵韵院高阶诗人的刺绣,站定后拱手。“尊下可是灵韵院乙角派大诗人,任花任老前辈?”
老奶奶勉强站直,一只腿却软塌塌的,她边揉着边扯开嗓子哀叹。“你撞断,哎哟,你撞断我的腿了,哎哟哟。”
方湘一愣,想了想道。“实在是对不住,方某愿意扶老前辈回院中查看。”
任花一摊手,撇撇嘴。“赔我十个银子。”
百姓们一片哗然,其中一个嚷嚷起来。“哪里来的老婆子!明明是自己滑下去的!在这里讹钱!你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任花没听到似的,拿出自己的酒葫芦喃喃道。“我最近酿了一种酒,好酒请朋友,喝了就能过去了。”
她坐到巨石上,吟诵韵语一抖衣袖,“青瓷抹香一百杯。”
一百盏青瓷飞出,悬浮在半空中,那葫芦开始一上一下斟酒了。“请。”
任花拖着腮帮子,眯眼笑着看众人。家丁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在方湘的示意下上前,端了一杯饮下后马上倒地。大家顿时炸开了锅。“你这是什么酒!”
任花挠挠耳朵,鼓鼓嘴皮继续吟诵韵语,葫芦一杯接着一杯倒。李太玄见状只觉得有意思。“老奶奶真行,别人说东她偏要说西,就是不想理这帮人。”
没有得到回应,他一转头看孟阿然是铁青着脸。“你干什么啊?”
“她叫任花,是,是,是乙角的。”
“哦,你不喜欢乙角……不对,你这样子分明是害怕啊。”
他再看了杜子夫,小包子脸正在记笔记,“写啥呢,呃,抹香酒。”
方湘回头看了一眼议论纷纷的群众,大家安静下来。他心里明白灵韵院不愿意和朝廷相融,却是眯眼想,家中惨死二人正好煽动群众情绪,这是逼诗人归顺的好时机,不能浪费。他硬着头皮上前。“这酒好,一闻便是麝香鱼石酿造的,就是太烈了。任老前辈是在考验我们的量,一杯不倒就能进去,这酒我先喝了。”
方湘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下肚果然是火烧火辣,唇齿回香又直冲脑门。他闷了好一阵才站定,笑看任花拱手,直接往里走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拢共有五个人跟着过去。任花始终笑眯眯的,她两手一搭膝盖上,冲人群中三个少年眨眨眼。“你们三个小东西,不去复习备考,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进我乙角,天天让你们收拾鱼屎。”
“快走,快走。”
孟阿然双手抱臂,转身就走,“这老太太很邪门。”
“不啊,挺可爱的啊。”
“你不懂,关于她的传说真的很邪门。”
杜子夫直把折子往怀里揣,“听说她以前住凶宅。”
“凶宅?哪里?说说嘛。”
任花看着三人远去,和回头的李太玄对上视线,不知怎的一老一小笑得更开心了。她翘起嘴角喃喃道。“唔,不是乙角就是工羽吧。”
那一头,六个人在青瓷酒杯的带领下到了一扇门前,这里有白色的气流在飞驰。方湘见这里幽深肃穆,反应过来是大茅公闭关的地方,立刻上前鞠躬。“在下大良国臣子方湘,有礼了。”
没有得到回应,方湘平举双手一拱,其他人见状单膝跪地。“大茅公师傅,妖皇无极驾崩之后新皇登基,现在正是我大良国发展的好时候。无奈前朝余孽实在难以根除,我丞相府中这一个月已经遭遇两次邪祟侵袭,死者两人。若安城内外人心惶惶,正是需要诗人们庇护的时候,您本就是大家的英雄、请主持公道。如果天子群臣和灵韵院相融,一定能稳固我大良国河山,方湘请大茅公师傅出山!”
方湘说到激动之处,竟也单膝跪地了。众人见状要拦,他却笃定地摆手,硬是行了大礼。就在这时,木门渗出一道白色的强光,而后摇曳着成了幻象。方湘抬起头来一怔,嘴角僵住了。在那半空中游动着的虚影,正是他后院养的那一只食字鱼,看来门中那一位已经洞察这诡秘之局。“哟,这不是当朝宰相方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