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理被哽住了,他无奈地说:“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我就不能过来关心一下你吗?”方理从柜里,拿出一个酒杯,走到高宋对面,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方理话没多说,先闷了一口酒,本来他离婚他还挺高兴的。但是他看着高宋一个人失魂落魄喝酒他看着也难受,心里犹如打翻了乱七八糟的酱料,其中还夹着不甘。为什么让我看到你为一个不要你的女人这么难过,为什么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那么平静。
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旁人有时候劝解不了。不如什么都不说,在他旁边静静陪他,给予伸手能碰到的安慰。但是方理也跟着伤心难过了,酒一杯接着一杯往自己嘴里倒,看画面一时说不清到底是谁在为情买醉。
高宋蹙眉看着他,伸手抢走了方理的酒杯:“你做什么?”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让人多想的话,结果坐下来一副买醉的样子。
“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方理拿回自己的酒杯。
“你难过什么?”高宋冷笑一声,喝了一杯酒,继续说:“不是如你所愿?你满意吗?在你之后,还有人背叛我。”
方理一听,先是庆幸他好像没有发现。再听他阴阳怪气地对他说话,心里也擦出火气。方理靠近他,眼神灼灼看着他:“我不满意,为什么你要为那个女人有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我分手时候的冷静呢。高宋,我至少爱过你,她呢,不过是爱上你的钱!”
冷静?高宋冷笑。他很意外,自己还能想得起来。他喝了一口酒,尝到了十五年前的苦涩。
心碎后的分手最难熬的不是那个人不再爱自己了。是他明明很努力想重新开始,想忘记那个人,却无力地发现那个人的身影如影随形,那个身影,仿佛已经随着在一起的那些年的时间陷进肉里,刻进骨里。
以前他们有多么甜蜜,分手就有多难熬。他后来在一次又一次失眠后,迷恋上了酒精。
酒精对有些人来说,是难得的快乐,是暂时的解脱。最后他喝得太频繁,还因此酒精中毒。他在陌生的医院的病床醒来,从隔着生死之门,才意识到原来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心死的消耗。他也意识到,方理的爱就是他要不起的东西。从此以后,他回到他本来的阳光大道,循规蹈矩过他稳定的生活。他不敢爱了。只有经过内心动荡的折磨才知道内心平静的珍贵,即使在有些人眼里,它显得无趣又无聊。
那是一段混乱颓靡的记忆,只要掀开一条缝,就能闻到窒息的气味。
高宋从回忆中猛得抽身出来,像是头从水中冒出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缓缓气:“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前妻,是我孩子的妈。而你”高宋顿了顿,突然不知道如何描述,于是他接着又喝了酒。
“不要喝了,你倒说说我是什么?”方理脸上有些生气地抢走了高宋他的酒杯。
高宋低笑了一声:“你?你是回不去的回忆。”
“回忆?什么叫回不去的回忆?我是被你埋葬了?,活不了了,是个死人是吗?这么多年,我在你眼中竟然就是一个死人。”方理笑了,笑得眼中开始湿润。怪不得,怪不得。我就是一个被埋葬在土里的人,墓碑刻着前任。回不去了。
你怎么在他眼前小心翼翼试探,在别人眼里你就像玻璃墙内的鱼,没有人会看到鱼的喜怒哀乐,更不要说当回事了。
他们之间被单方划了一条线,在上面围了一条充满警惕的荆刺,看得到,那些可怕的刺警告着来人的靠近,是一条回不得的界限。即使你为了他不要命。在他那里都没有可选的选项。从头到尾,他都不在高宋的选择范围内。
高宋看着他眼中的伤心,心里开始发酸:“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还有什么东西是你还想要的?你告诉我。”
“我想要那个想和我在一起的高宋。我要”方理说不下去了,他从高宋的眼神,看到绝望。他吞咽了一口苦水,明白了,高宋他不会再轻易给他想要的东西了。而他自己也不敢坦然要了。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把酒杯给我。”高宋没有等他回复,淡淡地说。
“你有。”方理苦笑道,他把酒杯挪远不让高宋拿到。高宋拿不到酒杯,也不要了那杯子了,干脆拿着酒杯,整瓶灌。
“你喝很多了,别喝了。”方理站起来想抢,高宋坐着制止了他。
方理低头盯着高宋,随后笑道:“发泄的方式很多,干嘛只买醉。”
高宋看着他,方理俯身盯着他,暧昧一笑:“还可以乱、性。”
高宋猛地推开方理,皱眉道:“你别闹。”
“我在很认真地邀请你,进入成年人的世界。你现在那么心累,你不就觉得被辜负了嘛,你完全可以换一种不那么累的生活吧。只是性,各取所需罢了,我又不会要你负责。明天起来,该怎么还是怎么样。”方理俯身看着他,明明语气放荡满不在乎,眼神却有一种异常的认真,有一种豁出去的决心。
高宋喝了一口酒,眼神异样地看着方理:“你这些年就为了这个?”
方理笑着说:“不行吗,你不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就是一个乱性的人,你何必当我是洪水猛兽,我们各取所需好了。还是这么多年了,你不行了?”方理一个膝盖顶开高宋的双腿,从高往下,眼神轻佻看着高宋,用左手的食指挑起高宋的下巴,右手趁机抢走了酒,放到不远的桌子上,道:“没关系,你知道的,我想你、的身体很久了。这次让我来,我能让你忘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