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以为他指的是小童养,有些担心的看看宝英,宝英却高兴的把小童养,朝汉子一推:“捆吧。”
不想,
汉子鼻子里嗤的一声。
“碎玻璃冒充金刚砖(上海话发音:塞不里冒充金刚转不自量力),我说是那个阿芳妈咪,我得带走。”可阿桂宝英和阿喘妈咪,不约而同相互看看,不说话了。
汉子也了得,
左右双手捻佛珠,玩桃窸窸窣窣。
“行了,反正也逃不出阿拉手心,就这样吧。”对三人抱拳晃晃,起身就走,擦身过时,仍没忘捏住阿喘妈咪脸蛋:“扒分(拼命赚钱)也给我悠着点儿,你那宝贝可别用烂了。”说罢,摇晃着身子,端着双手腕,窸窸窣窣,扬长而去。
汉子一离开,
宝英马上扶住小童养,
对阿喘妈咪呶呶嘴巴:“来,我们扶到阿芳屋里休息休息。”阿喘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小童养住二楼呢,”“不,就到阿芳屋里休息。”小童养自己也不愿意。
可阿桂明白了宝英的意思,
上前换下阿喘妈咪。
“谢谢你,你回房休息吧,我一会儿找你。”阿喘妈咪欣然舒笑而去。二妈咪的住房紧挨着,先回了自己房间的阿喘妈咪半掩房门,自己瘫坐在铺着绣花垫的凉椅上,耳朵却高高的竖起,听着隔壁房的响动。
出于对阿芳妈咪本能的憎恶,
阿喘妈咪刚才累得疲惫不堪。
阿桂宝英哪能知道,租界巡捕房的捕头日理万机,哪能说找就找得到人?可阿喘又当着二姐妹夸了海口,那一根大黄鱼又实在诱人,才屁颠颠的答应下来跑了出去。
登场到法租界本不算远,
也就十多分钟吧,可要找到相好的捕头汉子却难。
可怜阿喘妈咪冒着深夜的危险,在租界里跑来窜去,如果不是带队的捕头认识她,还差点儿被牛高马大的红毛阿三(印度巡捕)给抓了起来。
阿喘妈咪好容易才在租界外的一家小酒馆里,
找到了正敞着皂衣,左右双手窸窸窣窣,和一帮子小痦子喝酒的捕头相好。
捕头相好倒是重情重义,听相好的妈咪如此这般说了,站起来就走。当然,阿喘妈咪哪知道,捕头相好每抓捕一个“刁民”,是有奖金的和完成任务的。
现在,
阿喘妈咪提心吊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踢踢踢!达达达!哦,这是阿桂老板和二老板,扶着小童养过来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嗯,停下了,叩叩:“阿芳妈咪”是阿桂老板的嗓音。
嗒!
是阿芳妈咪开门的声音。
随既是一声惊叫:“我的妈呀!”扑通!哎呀,谁摔倒啦?阿喘妈咪习惯性的想起身去瞧瞧,可又坐下,太累了,刚才实是跑得太累了,我得歇歇,歇歇啊!
不是老板和二老板都在吗?
阿喘妈咪始终没弄明白,小童养明明住在三楼,老板们非把她扶到阿芳屋里干什么?
话说,看看阿喘妈咪进自己屋掩上门,阿桂还想趁机问宝英什么,宝英却着急的一使眼色:“阿桂姐,快走吧。”阿桂一激灵,看看窗外,扶起小童养就走。
此时的小童养,
正处在渐渐瘫软阶段,最多还有十几分钟,她就会重新永远睡去了。
看看小童养越来越瘫软的身体,渐渐发黑的面容,想着小童养可怜的身世,同是苦出身的二姐妹心里五味杂存,一边儿小心的扶着她行走,一边默默地交换着眼色。
小童养呢,
则在二老的边挽扶边拉着下,不断哀求。
“阿桂老板,我不到阿芳妈咪屋里,她是个女流氓。”“宝英老板,求求你放了我,让我回二楼三人间,我们三姐妹很好的,她俩会照顾我的呀。”一面竭力挣扎。
可二老板摇摇头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