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才知道那老者原来叫“赤松伯”,不对,“伯”也许是李绝对老者的称呼。
但星河不知该不该承认自己听见了。
她本来尽量地不想提那可怖的一幕,但仍是没忍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信王府的……我排行第三,”李绝坐在榻边,很安静地坦白着:“本名叫李铖御,李绝,是我出家时候,陆机给取的。”
星河怔怔地听着,听他说完后,便转开头去。
望着床壁上被灯光照出的变幻的影子,星河道:“失敬,原来、是王子殿下……先前是我无知冒犯。”
“姐姐!”李绝急促地叫了声,盯着她的双眼,他急切地:“我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信王府的人!从他们把我送出去的时候,我就没有家了,我没有骗你!”
隔了会儿,星河才缓缓说道:“我并没有说你骗我呀。”
李绝听她的语气有些柔和下来,便大胆靠她近了些:“姐姐……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想要握她的手,又顿住。
星河却瞥见他的左手缠着纱布,右手也有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星河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忙转开目光,轻轻咳嗽了几声。
“姐姐你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李绝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虽然解了毒,但还是要多喝些水的。”
星河惶惶地刚要接过杯子来,李绝却将杯子送到她的唇边。
她怔了怔,还是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喝了几口。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她更看清了他手上的道道伤痕,有的像是划伤,有的是……星河没法儿再看,艰难地闭了眼睛。
李绝这才醒悟,忙把被子放下,将右手遮了遮。
“那些人……”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也许是嗓子疼:“是坏人吗?”
“是坏人的!”李绝急忙答应,又详细地补充,“有一些是早年刺杀我不成的,有些是地方上的恶霸,还有江洋大盗……都是坏人。”
星河好似松了口气,跟着他喃喃说道:“对,都是坏人。”
李绝重新靠近了些:“姐姐,我没想吓到你……对不起。”
星河听了这句,不知为何,鼻子即刻酸了起来,毫无预兆的眼圈就红了。
隔了会儿,她问:“你伤的怎么样?”
“没什么,我都习惯了。”李绝不以为然,甚至有点高兴,她毕竟还是关心自己的:“就是连累姐姐又受苦了……”
“我、我也没事,”星河缓缓地吁了口气,目光闪闪烁烁地:“我明儿能回去吧?”
李绝顿了顿:“当然能。”
星河点了点头:“多谢。”
李绝心里涌起的喜悦,被这两个字打散了些:“姐姐跟我说这个?听着……好生见外啊。”
星河的长睫上下一动:“你受了伤,该早点歇息。”
李绝望着她,眼神里有着担忧跟不安:“姐姐自打醒了,就没叫过我的名字。是不是心里还怪我?”
星河的呼吸有些急促:“不,我只是一时……”
她慢慢低头,叹息一样:“小绝,我怎么会怪你。”
“姐姐。”李绝听她终于肯如往常般叫自己,这才敢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
星河扫了眼他手上的伤,没有挣扎,而只是说道:“你的伤为什么不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