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照得意地哈哈大笑,扬了扬刀,转身进了房内大声地骂道:“他妈的,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少林的贼秃有什么了不起么?老子把他们活活地一片一片割下肉来涮着吃了!”俞文照伸脚踢了两个和尚耳门一脚,两个和尚立时就能说话了,身上虽然没有绑缚着绳子,但全身都使不出半点力气,看着俞文照恶狠狠地拿着刀子呲牙裂嘴的样子,反倒并不害怕:“你们是什么人?敢把我们弄到这里来,胆子倒是不小!”
俞文照喝道:“你们两个贼秃落到老子手里还敢这么嚣张,看来你们没吃苦头过。”转过刀背,重重在砍在两个小和尚的肩头锁骨上,两个小和尚虽只是少林守山门的弟子,但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寻常百姓都对他们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甚至还小小的作些威福,几曾受过这样的折磨,痛得冷汗直冒。不过这两人竟也有些硬气,虽然痛得彻骨钻心,竟忍得住不叫出来。
俞文照歪着头看那两上和尚冷笑:“你们看来倒有些骨头,老子帮你们一根根地都敲断了罢!”
苦心道:“你杀了我们也不怕!有本事只管用出来罢!”
俞文照眼珠子转了转:“你们不怕打,那好,老子在你们头上撒泡尿再说!放心,老子还是童子身,这尿可是大补,不是随便就能喝得到的,你们就受用受用罢!”
苦行大怒:“你小子敢?”
俞文照大笑着解开了裤子对着不能动弹的两个小和尚果然就淋了一气,淋得他们头脸之上满是尿,两个小和尚破口就骂起人来:“王八蛋小杂种,你最好是杀了老爷们,不然总要叫你死都死不了!小畜牲小贼,老爷们杀了你全家!”
两个小和尚骂起人来简直跟泼皮骂大街都相差得不多,全无半点出家人的口气,俞文照等得苦心苦行两人骂得住了口,这才笑嘻嘻地道:“小贼秃还敢骂人么?你们他妈的一定是没死过!”转头向丁高天道:“我给你两个徒弟好不好,你的武功他们是没法子学了,就叫他们学你做瞎子罢!”俞文照蹲下身去按住了苦行的头,伸右手食指硬是把他的右眼挖了出来,苦行大吼了一声,痛得昏死了过去。苦心见了这样的惨状,也不禁吓了眼一翻,昏了过去。
俞文照摇摇头:“不好玩!”
突地房上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脚步声,无数的人在瓦面上行走,居然连一片瓦都没踩破,俞文照呆呆地看着房顶,房上脚步之声听来,竟然有不下百十来人,已是高据了各处的形势和进退之路。
就听了一人大声喝道:“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悟法长老到!”
俞文照和丁高天相视一笑,俞文照道:“我出去!”
俞文照扔下了苦行的眼珠子,在一床帐上擦干了手上的血,打开了门,提着刀,跳了出去,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对面的孤雁绵羊,识相的留下买路钱,不然老子一刀一个,把你们杀了丢到荒山里喂狗!”
外面房上地上站满了少林武僧,一个个沉肃着脸,没有一个人说话,却从客栈店堂中走出来一个中年僧人,手里一串念珠,眼神明亮,步履沉缓凝重,自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威严,沉声道:“贫僧少林悟法,特来拜见小施主。”
六十一师姑
想到这里,那悟法也有些紧张了:“那你说是谁?”
俞文照咳了一声,道:“在老子的窑子里过夜不给钱的混蛋秃驴就是大都西山碧云寺的明智那贼秃!”
这话一出,当真是语惊四座,意外之下,好几个武僧险些从房上掉下来。
丁高天在房里用手捂住了嘴笑得直是打跌,前些时候这小混蛋找沈家庄的麻烦用的法子就够绝了,想不到他到少林寺来,在众多高手环围之下竟敢更胡闹。
悟法和尚再是涵养得好,也气得发怔了一会,冷冷地道:“明智须不是我少林弟子,小施主如此说来,岂非存心要找少林寺的麻烦么?”
虽然丐帮帮主仲扬在大都城杀里死了明智那淫僧,但也不过月余之前的事情,江湖上却连这消息都没有传过晋地,河南武林哪又知道那花和尚的死讯,俞文照也是在沈家庄之后养伤时才听得从大都赶回的甘大庆说起这事的,此时反正死无对证,那由当真只是由得他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了。
那悟法声音里已是透出了凌厉的意味,俞文照却像是根本就不知道一般,自顾自地道:“谁敢说老子找错了地方?他妈的,空智那贼秃是个秃驴,你们少林寺正是天下秃驴的老贼窝,好在老子料事如神神眼如电,直捣黄龙找到这老贼窝里,不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混帐东西,只怕他妈的过两天你们这些秃子都敢在光下化日之下当街人家大姑娘小媳妇了!他妈的,天下的秃驴就没一个好东西!还敢对了老子吹胡子瞪眼的,找死!”俞文照高举了钢刀,照着那悟法当头就劈。
一个侍立在悟法身侧的武僧道:“那贼子不得无礼!”一条木棍格将过来,正好架住了俞文照的刀,那僧人只觉俞文照功力也不怎样,微微地一冷笑,内劲催动,一下子震得俞文照丢了手里的刀,一连倒退了两三步。
俞文照吃了亏居然还嚣张得很:“妈的,你的棍子比老子的刀长,有本事跟老子走两路拳!打死你们这些贼秃!”
悟法和尚还没有说话,那武僧已是收棍向他一礼:“首座师叔,请容弟子教训教训这无知狂徒!”
悟法点点头,又道:“这少年来得古怪,你下手莫要伤了他命,只怕他背后另有主使之人。”
那武僧应了声:“弟子尊命。”走出来立了个门户,冷冷地喝道:“你来罢!”
俞文照冷笑:“你狂什么,老子呆会定要打得你趴在地上跟狗抢屎吃,不过先总要定下规矩划下道儿来,要是乱打就乱打,总之呢打得死了一个才算停了,要么点到为止,老子那样倒也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那武僧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先出手,我让你三招!”
俞文照把刀捡起来飞脱手向自己住的客房的房门上钉去,但力道却不足,离得那门还有两尺,那刀就咣地落到地上了,俞文
照的脸居然红了红,笑道:“这有什么?老子故意的!贼秃,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有胆子让老子三招,你竟不晓得老子一拳连豆腐都能打得稀烂的么?终不成你这秃驴竟长得比豆腐还结实?老子倒不信了,但老子不占你便宜,省得有些王八羔子说老子欺负你跟你师娘学的拳法不精通!”大步走到他面前,沉腰扎马便是三拳直冲而出。
那和尚明明都让开了第一拳了,俞文照余下的两拳还是向了空处打去:“三招过了,你个贼秃驴,出手罢!”
那僧人早被俞文照张嘴闭嘴满嘴不离的秃驴骂得起了火了,虽是有些忌惮这小混蛋来得古里古怪的,不敢真打死了他,但总也想要打得他受些伤,闻言之下更不打话,双拳齐出便是一式“钟鼓齐鸣”,两人交上了手。众曾俱都认得那武僧使的是本门的罗汉拳法,却谁都睢不出那古怪少年的拳法门路,只见俞文照身形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又晃晃摇摇,脚下软弱无力,手上有气无力,倒倒偏偏像是个喝多了酒的醉鬼一般,随时都可能被十万八千里外一只病得要死的乌龟放的屁吹得倒下。
那武僧拳脚生风,仿佛下一拳便可以打倒这小坏蛋,但不知怎的,接着出手那看来必中的招式却总是差了些许,本来他早试出了这少年几乎全无内功,只当三招两式就可以打倒他的,但到此时,两人已是拆接了百十来招了,那小混蛋仍然还是惊惶失措鬼慌鬼忙地险险避开自己的拳头脚尖。那武僧使得兴起,招招之间接扣紧密无间,劲风鼓动荡得众人衣裳飘起,当真是凌厉非凡,众人见他许久没拿下这小鬼,只当他是有心在同门之前炫示武功,但那悟法和尚的眉头已是皱了起来,念珠在指间也数得越来越快,神情凝重,他竟也认不出这少年古里古怪的拳法门路来。
两人斗到分际,只见僧人一个罗汉献果,双拳献出,俞文照也不知是打晕了头还是怎的,居然背转了身子对他,他本比俞文照就高出一大截,这一招眼见双拳就要打上俞文照的后脑了,却不防俞文照竟突地一个大仰身,还惺忪着眼对他笑了一笑。
那僧人双拳走空,立即沉拳化掌,俞文照那个大仰身时,胸口要害就尽数在他的手下了,武僧打得性起,早把手下留情四个字丢到茅坑里泡了三十年再用粪勺舀起来倒进了大粪桶挑到菜园子里作了肥料,这一式罗汉撞钟本来力道是集在肘上的,他却硬是把这拳法练得到了家,招式依然是罗汉撞钟,肘撞虚空,但那一掌却是满蓄了真力,存心要这小混蛋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