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老张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这你倒说得没错。”
肚子痛道:“而且该来的总也会来,躲也万万躲不掉。酸丁不是说了么:人生譬若朝露,何自苦若是?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纵然我们想要逃避,但我们已经无可退路,再退半步都是万劫不复的死路绝境,还能退么?”
吸血老张道:“其实现在你也不必逼着他非说出来不可,因为到时候,事到临头,他想不说都不行,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也不错,我也只是不想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罢了!”肚子痛笑了笑,“其实我也知道那苦瓜脸做事是极有分寸的。”
吸血老张摆摆手:“现在我们现在并不太急,走,我们还是先把蜈蚣珠剖出来,交给鬼郎中才是。”
肚子痛道:“那倒不用我们再去,三只脚已经带着丁七郎去了。上午那姓范的亲自带着人上山去看了,这时候正气乎乎地亲自写奏章要忽必烈派人对付平江江东蛇王的老窝。我已叫他待一会自己带兵回绛州,我们这里下午也都要回去了。”
吸血老张长出了一口气:“他妈的,总算是打发得那老贼老龟公去见了阎王爷,幸亏丁七郎和丁高天下手得快,若是那老贼亲自役使蜈蚣来跟我们交手,只怕胜败之数还在未定。我们也不只是像现在这样受些皮外伤那样轻松了。”
肚子痛点点头,却又听见俞文照大声鬼叫:“苦瓜脸,贼砍头的,吸血鬼,你们这帮混蛋上哪里去了,还不快些过来么?”
吸血老张扬声道:“来了!”
两人相视苦笑,又转头走回。
石掏胆、王砍、杜牵肠、乔断手、屠还原、有眼无珠和吴没骨头也都到了俞文照的那个帐篷里坐下,俞文照问道:“三只脚呢?他上哪去了!”
屠还原道:“他去你昨天下午遇到蜈蚣的地方给鬼郎中弄那蜈蚣珠去了,老大,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
俞文照脸色惨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道:“自然有事,不然老子找你们来做什么?你们快些叫人备好车马,老子现在这副德性,只怕是走不动路了,但下午我们就都要回去,自然也不好意思叫你们抬我。姓范的那边怎样了?”
王砍道:“他上午去看了江东蛇王安身之处,他看见那个帐篷右面的土色新鲜,还掘开了一个大坑,那里头少说也有三十来个小孩子的骨头,他气得不行,这时候还在写给皇帝的表章呢!”
俞文照哦了一声:“那好,你们就去安排罢,再把那姓范的给我请过来。”
八个人于是站起来,又走了出去,不一会,吴没骨头在外面道:“老大,范大将军到了。”
俞文照没好气地道:“你少来,不会请人家进来么,还跟老子来这一套?”
吴没骨头忍着笑道:“是,范将军,请罢!”
范自力进来,问道:“侯爷,你的伤可好了些么?”
俞文照笑道:“你放心,这还要不了我的命,姓钱的老贼这边的事算是完了,我看下午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范自力应声道:“末将遵命。”
俞文照从身上吃力地摸出一大叠花花绿绿却又齐齐整整地纸来:“这是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你收着,分给这次出来的那些当兵的,我也不跟你客气,知道你不是个爱财之人,也没给你准备。你就不必跟我客气了,反正这些银子我得来也容易。昨天晚上在钱老贼那里抄来了些珠宝,少说也值个二十来万两银子,所以我也并没有亏怎样的本钱。”
范自力怔了怔:“侯爷,末将本是奉了皇上圣旨来相助王爷,一切都听候侯爷指令,怎敢让你这样破财,纵是要赏些银子,那也不用这许多的。侯爷还是收回一半,那些当兵的一人也能得到五十两的。”
俞文照道:“那倒不必,你不要看这一次你们没有出什么气力,但你们一来,我这边的压力可就轻了许多。不然,这一次事情还不可能这样轻松就完了的,何况以后总还有事情要你们帮忙的,若等到有人伤亡了才发银子来抚恤,平时就理也不理人家,那样的事我也做不出来。你就给我收下!”
范自力点点头,这才接过银子,刚要说话,却听得丁七郎在外面道:“小祖宗,钱老祖宗回来了。”
俞文照叫道:“那你们就都滚进来行了,还废什么鸟话!”
丁七郎掀开帘子,钱独脚走了进来,丁七郎跟着也走进来,一脸的喜气,喜滋滋地道:“小祖宗,这回我们可是发了大财了!你们瞧这里头!”他右肩一动,一个布包已是放到了桌上,打开来时,一道沁人心脾的异香立时传入了帐中每一个角落,里面竟是百十来粒龙眼大小红如朱砂一般的珠子:“一条蜈蚣肚子里就有三十来个这样的珠子,倒叫人万万地想不到,只是这些东西有什么功用,这总要等鬼郎中和白无邪他们看过了之后才能知道。”
俞文照也呆了,好一会才道:“他妈的,昨天晚上那些蜈蚣可惜了,全被烧成了灰炭,他奶奶的,老子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昨天晚上老子们放个鸟的火呀!”
吴没骨头道:“老大,我看不如这样子,这里头的珠子分出一半来,交给范将军,请他等我们弄清楚了这些珠子的用处之后,拿去给皇帝,毕竟皇帝对我们还算不错。”
俞文照想了想:“你说的也不错,那就这样子办。”
范自力连忙道:“既是如此,末将就生受侯爷了。”
丁七郎苦着脸:“小祖宗,这珠子送得也太阔气了些罢?”
钱独脚冷冷地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两条蜈蚣在外面么,那些家伙总也要出来伤人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人有那本事对付得了它,总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