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其他人也在,今天下雨大家都早早收工了,乡下不比城里,只有下雨天的时候才能休息一下,甚至有时候农忙,下雨天也要干活。没办法,不干活就没有公分挣,哪怕再苦再累,一个个都咬牙忍着。
趁着有时间,大家忙烧起热水洗头洗澡,苏烟回去的时候,锅里还有热水,苏烟赶紧拿出盆洗刷干净,也准备洗洗。
明天她就要放假了,一个月的假期她总不能一直缩在知青点不出去,就算她想,也不敢那么做,到时候还不知道其他人在背后说什么,换做她自己,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再说,她要是一直不上工,恐怕接下来一个月做饭的活就要她全包了,这个她可不干,太不划算了。
苏烟一边洗澡一边心里想着事,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直接拎着脏衣服去了厨房,外面没人,大家都回房睡觉去了,只有楼斯白在厨房门口捧着书看。
屋子里太黑了,大家都在睡觉,他也不好打扰别人,还是厨房这边好,就隔着一道木板门,想回屋就几步路,而且这边没什么人,不像客堂那里,大家出入都会经过。
自从之前被苏烟从屋子叫出来,楼斯白就喜欢上了在厨房看书。
苏烟熟练的将脏衣服往他面前一放,自己打了热水洗头。
楼斯白看了眼她的背影,沉默了一下,只得无奈站起身去给她洗衣服。
他这人性子有些急,手头上有点事,都喜欢做完才去休息的,什么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厨房门口有块石板条,是一块完整的石块,这还是陈向东他们之前在河边看见觉得好,特意搬回来的,头顶上有个小小的屋檐,是木板横插在上面的,堆着一些稻草,乡下什么都不多,就是稻草多,如果屋子漏雨,他们就会从田里搬一些稻草回来盖一盖,能起到一些效果。
楼斯白就蹲在石板上给苏烟搓衣服,他在右边,苏烟则站在左边洗头,她的头发长,打湿后不停滴着水,厨房里的地面是泥巴土,平时人走的多了,踩的很平实,稍外弄点水就很滑,苏烟将打满水的木盆放在门口里面的位置,搓头发的时候会出去,两人一边一个。
搓完头发回屋清洗,然后用毛巾将头发包住,再重新打水洗一遍。
等苏烟洗好头后,楼斯白也已经洗好衣服了,他自觉拿着衣服去客堂晾起来,苏烟在厨房等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拿着扇子扇风,这样干的快一点。
楼斯白自己的衣服已经洗好了,他上午回来就洗了澡,中午回房间休息躺在床上的时候,见外面雨下大了才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兴起去接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拿着伞出去了,想了想,最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是为了那些孩子好,下雨天容易打湿卷子。
苏烟不知道他的心思,等头发差不多半干了,才将毛巾和扇子收起来,坐到楼斯白旁边,拿着笔开始改卷子。
她不仅自己改,还将一摞塞进楼斯白怀里,笑眯眯讨好道:“拜托啦,学神。”
楼斯白被她拍马屁拍习惯了,现在听到“学神”这种称呼已经能面不改色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也没有拒绝,心里很清楚,就算拒绝了也没用,她肯定还有好几种法子等着他。
乖乖将手中的书放下,拿起一只铅笔开始改。
苏烟不是安静的性子,会一边改卷子一边说话,“咦,这是什么字?”
“这个好像不太对吧,你帮我看看……”
嘴巴就一直没有停过,边说着边往身侧的楼斯白挨过去,楼斯白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偏过头帮她看看,等胳膊上传来紧密相贴的触感,还有旁边轻微的呼吸声,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抿了抿唇,将头低下去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说话,认真的改着自己的卷子。
只是旁边某个女人得寸进尺惯了,见他不搭理自己,过了一会儿偷偷伸出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挠了两下,用很小的声音道:“喂,看看这个。”
楼斯白右手下意识蜷缩了下,感觉被挠过的手背皮肤酥酥麻麻的难受,像是被一万只蚂蚁爬过,听到声音,下意识偏过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一张空白的练习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