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秋风狂舞着残叶,萧瑟的秋雨裹着凄楚打在窗棂上溅起细碎的水珠一如冰冻的心。
泪烛摇摇,幽然凄切。
晶莹剔透的玉佩和着滴滴冰泪在烛光中荡荡悠悠。
一袭素白,一柄银枪。
腕轻抬,手轻抚,似要抚尽前尘今生。
“七郎,”细语:“你答应过,无论发生什么,不管身在何方,你都会想着我,念着我;你答应过会陪我同看烟涛浩淼,共赏秋影金波。难道你都忘了?你知不知道,月霞岛真的很美。七郎!七郎!”
痛彻心扉的声声哀唤,远逝的英魂可否听见?
“小琼,我答应你,今生今世直到永远我都不会离开你!”亘古永恒的盟约隐隐传入耳边。
“七郎,是你幺?是你回来了对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门,原只是阵阵凄风,片片悲雨。
“七郎,你不守信!你不守信!”
凛冽刺骨的寒风中,黄叶伴着团团舞动的枪花飘飘坠坠。天波府内杨家兄弟虽挥汗如雨,却心有灵犀。挑、提、腾、挪,潇洒灵动,直看得杨业频频点头,心满意足。
杨洪急匆匆穿廊而过走至杨业身边:“老爷,宫里传下圣旨,着您速速进宫面圣。”
“哦?莫非朝中有要事?”杨业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说完,他便又看了看自行操练着的儿子们,放心的转身离去。
延嗣望着父亲的背影渐渐远去,迫不及待的收势弃枪,趁哥哥们不注意的空当,偷偷溜出了天波府。
“大哥,”延广不经意的回头一看摇摇头:“七弟到是溜得快。”
“他呀,猴儿一般,哪里闲得住。”延平笑了笑。
“若非爹在,他一定早没影了。”延庆无奈。
“二弟三弟四弟六弟,”延平看看渐渐阴霾的天空对几个弟弟说:“我看今日也练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雪,如花般飞舞空中,恰似少女曼妙的舞姿。延庆延辉相视一望心有所动,二人看看正等着他们的大哥正想开口,延平已明了的点点头道:“你们有事便去办吧,府中有我与二弟料理,你们放心就是。”
延庆延辉告别兄长联袂来到启云轩,却见周围中一片清冷寂静,叶残花谢。似乎已有多日不曾有人居住。延辉忽然想起适才父亲临走前的凝重表情,心中顿起不安。他抬头看看三哥,不想延庆也正看了他道:“不必想了,咱们回府便是。”
延嗣与飞琼携手走在烟翠湖边,此时湖面已被薄冰覆盖,看上去仿佛一面剔透的水晶镜。望了结了冰的湖面,延嗣忽然玩心大起,他笑问身边的飞琼道:“小琼,你可有胆量与我一起走过去?”
“你可以,我也可以。”飞琼兴致大起道:“以往过冬,爹爹常拉着我的手过冰湖。”见延嗣不置可否,飞琼一扬柳眉道:“我一定比你先到对岸,你信不信?”
延嗣自然不信,他不服的看看飞琼似乎有意一试。飞琼俏皮一笑,不待延嗣开口,身形早似云燕踏了光结的冰面向前滑行。延嗣见飞琼使诈慌忙纵身急追。一缕柔光慢慢从云层透出,照着湖面上映衬了一双快乐雀跃的身影。
清脆的冰破声响起,眼看冰面迅速裂开道道缝隙,延嗣情急之下亦顾不得男女大防,只一伸手便揽了飞琼,腾挪闪跃间带着她稳稳落在了湖对岸。
望着寒冰一片片剥落碎裂,飞琼一时花容失色。延嗣看着她彤云般的脸颊忍不住畅笑了起来。
不远处,一双嫉恨的眼睛紧盯了延嗣飞琼恨声道:“杨延嗣,我看你还能狂妄到何时!”
灯火通明的丞相府中,潘豹气急败坏的摔杯砸碗:“我就觉得那臭丫头面熟,果不出所料。没想到我一心要弄到手的小娘子便是这臭丫头。敢戏耍
小爷,一定得给她点颜色看看。我不信她不乖乖顺从小爷。”
随从宋混一边躲闪着潘豹砸来的碗碟,一边讨好地说:“少爷,要不要小的去把那个臭丫头抓来,让少爷消气?”
“废话!”潘豹扬腿便踢:“谁敢耍弄小爷,小爷决不会放过他。何况那臭丫头竟然与杨延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你现在便给我去查那臭丫头住在何处。难道我堂堂丞相府还斗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天波府幺?”
“少爷此话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他杨家算得什么?不过是皇上手中一枚棋。用得他们,他们是将;不用他们,便连小卒子也大过他们。我爹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幺久也想不出个办法。照这幺下去,我们潘家迟早被他们骑在头上。”潘豹越说越气,他转身便要去书房见父亲潘仁美,不想却被宋混拦住道:“少爷,丞相正在书房会见一位重要客人。他早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什么天大的客人,连我也不能打扰?”
“听说是关外什么海岛的一个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