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成群的渔鸥在闲适地浮水,路边的商店售卖着小桶的饼干,可以用它来喂水里的渔鸥。
这里的渔鸥明显已深谙这种商业模式,也不怕人,大规模地在岸边盘旋,等着游客递出手中的饼干,一个俯冲下来,在一片游客的惊呼声中将其叼走。
白欣买了桶饼干问我:“要试试吗?”
“好啊。”我接过包装看了下,上面写的是青稞饼干,我嗅了下发现它有股好闻的粗粮味,整好我也有点饿,便掰了半块塞进了嘴里。
白欣瞪大了眼睛看我:“你吃喂鸟的饼干?”
“没说人不能吃啊,甜的,你试试?”白欣躲了几下到底是没躲掉,被我塞进了块饼干。
我邀功似地问她:“咋样?”
她咀嚼了几下,无奈点头:“还行。”
我笑着从包装里抽走几块饼干,咬一半再去喂渔鸥。渔鸥的力气很大,俯冲下来时手会很明显地一重。这是一种神奇的互动,游客们纷纷乐此不疲。我将手里的饼干吃完喂完,拍干净手,举起了相机去拍白欣。
风从湖面吹过来,撩起她没有被完全扎进皮筋里的碎发,她的皮肤在阳光底下干净透光,连那略显得苍白的嘴唇都在通透中带出了点晶莹粉。
渔欧扑扇着翅膀掠过,叼走她手中的饼干,我在这一刻按下了快门。波光粼粼,她勾着嘴角笑着,面前是盘旋着的白鸟,白鸟的后面是漂浮着薄薄一层云的湛蓝苍穹。我好像突然就读出了顾城诗里的另一重意义。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距离感,是美学里难以捉摸的一环,这一种仰望和倾慕或许没有我原本想的那么难堪,它更像是爱情里加剧反应的催化剂,让我每天都沾沾自喜,我的恋人就像是我寻得的最大的宝藏。
邱宇在一旁架起了摄影机,突发奇想似的对白欣道:“白欣,你能用嘴喂渔鸥饼干不?”
这个提议简直匪夷所思:“什么乱七八糟的,爪子打到脸怎么办?”
白欣却是看着我笑:“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
“啊不是?你还真准备用嘴喂,没必要这么为艺术献身吧。”白欣刚签了经济公司,未来星途大好,我可不希望她为了这么无聊的事冒险。
“你的墨镜借我下。”白欣冲邱宇招手,要走了他的墨镜戴上,将整块的圆饼干咬在嘴里,踩上了一层栏杆,迎着刺目的光线仰起了脸。
我心惊胆战地抬头去看,却只看见了她逆光飞舞的发丝。渔鸥盘旋两圈,终是下落到她面前,叼走了那块饼干,扑打着翅膀离开。
邱宇在一旁惊呼出声,这确实是精彩的一瞬间,宛若有神祇存在一般,人与自然的课本教材真该用这当做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