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不远不近的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并不上前。
突然他扬起手,把手里的那截短骨给丢了出去。
芙萝就见着那节短骨一下落到了河水里,溅出水花。
“这!”芙萝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容衍。
方才容衍还神情激动,怎么就把那截骨头给丢了?!
“那不是人骨。”容衍没有回头,却似乎已经料想到她此刻的所思所想。“只不过是兽骨罢了。”
芙萝愣了愣,“怎么会?”
她想起方才容衍疯狂的对着地方一通挖,皱了皱眉头。
“我娘到底还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容衍仰起头,望向天际,眸光似乎悠长又沉默,里头和一汪死水一般,不管怎么样都翻不出任何的波澜。一片死寂。
这在芙萝的意料之中,她站在那里,看着容衍。容衍今日穿了一身宽大的衣袍,衣色发白,和他惨白的脸色相互映衬,倒是分不出哪个更无人色一些。
这话不好接,芙萝站在那里,钦天监挑的日子没有平常那种曝晒,甚至还有风。风吹来,扬起他的袍袖。
“陛下,要招魂吗?”芙萝问。
节哀这些已经是无用的废话,说出来只不过招人嫌而已。她也不想说这种正确的废话。
“招魂?”
芙萝在后面点头,也不管他是不是看得见,反正也挑点有用的说。
“是,招魂。还有替太后修建皇陵。是另外修建一座,和先帝帝陵分隔开来。”
其实现在连帝陵都没有完全建好,帝陵一般是从皇帝继位就开始修建,一直修建到皇帝驾崩启用,但她舅舅那会打天下,打下来之后还得休养生息,帝陵这种事,就能拖就拖,到了后几年才开始选址营造,到了容征手里,又是兄弟相残,陵墓收尾也就在一片鸡飞狗跳里也没完成。
先帝的灵柩还在宫里躺着呢。只是看什么时候给挪进去。
芙萝不说察言观色,但嘴上可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她知道别人想要什么,就顺着说下去。
反正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讨好人,不做白不做。
“……”容衍站在那里,抬头起来。好半会也没有回她的话,芙萝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话是说的对还是不对。
“其实我听我娘说过太后的事。”芙萝不想在那里干站着,她又不是宫女,站在那里简直犯傻。
“不多,就只有一点。我原先也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娘那时候怕我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就和我提了一些。”
芙萝站在那里,她没有半点要更进一步靠近容衍的意思,“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乱世里讨生活,太不容易了。更何况之后还豁出性命,皇太后是将你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