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交,突出一个义字;二也是给云南王一个礼字,所谓先礼而后兵。既然战事不可避免,那就打一仗吧。说到这里,朱允充满了战斗的激情。司徒青云便道:“皇上,给我一支军队,我去挡住云南王,死死地把他拖在南面。你调集大军,御驾亲征,用绝对优势把齐国侯先打败,然后回头共同对付云南王。”
朱允正要同意,忽听得一声“我反对”,文章随声跨了进来。朱允好不吃惊,问文章何以反对。文章道:“皇上,内患不除,则难敌外侮。”朱允又问何出此言,文章看向司徒青云,要朱允问大将军。司徒青云莫明其妙,道:“问我,什么意思?”文章咄咄逼人:“大将军,我问你,你家里的司徒静到底是什么身份?”司徒青云一惊,道:“你什么意思,她就是我女儿。”文章冷笑一声:“一派胡言。大将军,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
朱允满头雾水,问道:“丞相,到底是怎么回来?”
“皇上,根据我的查证,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那司徒静根本不是司徒大将军的亲生女儿,而是前朝的公主,是那个昏君的小女儿。”
朱允虽然吃惊,却也正色道:“丞相,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这种事臣怎么可以随意开玩笑。”文章回道,“臣已查实,司徒青云当年攻入皇宫时从宫里抱走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还有,司徒夫人只生了司徒剑南这一个儿子就再不能生育。她从来没生过女儿。司徒静就是司徒青云从宫里带回家的那个女孩子。”
文章说时,朱允的眼睛早已锐利地投向了司徒青云,司徒青云有些慌乱,赶紧避开视线。朱允感觉不妙,闭上了眼睛,要自己平静下来。
再睁开眼,朱允道:“大将军,这事可是真的?”
司徒青云跪下:“臣罪该万死。”
“司徒静真是前朝公主?”朱允又问。
“皇上,静儿确实是臣从前朝宫里抱出来的。当时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她,那女人挡住了射向臣的三枝箭,救了臣的性命。她死时,只要求我照顾好她的女儿。臣出于感恩之情,就将孩子收养。但静儿是不是公主臣并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文章冷笑道。
“文丞相,我承认了这件事,已没必要隐瞒。我不会推脱罪责。就算当时我知道静儿是公主,我也会收养她,我不能辜负那个救我的女人的托付。皇上,收养前朝皇族遗孤,罪在不赦,请皇上治罪。”
朱允恼火了:“大敌当前,怎么会有这件事。”
司徒青云又道:“臣请求戴罪立功,臣提一支军队,必将云南王死死拖住。”
朱允正要同意,文章又道:“不可。皇上,司徒青云敢隐瞒这件事,已不可信任。还有,那前朝昏君的遗孤,必须马上处死,以绝后患。”
“不要。皇上。”司徒青云大喊起来,“静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是个无辜的孩子。她长这么大,心里只有爱和善良,她是个好心肠的女孩,希望人人都快乐。皇上,她一个当年还不懂事的娃娃,有什么罪啊。请皇上饶她一命。臣愿带她退隐山林,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皇上不能。不能听司徒青云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文章急切道。
朱允左右为难起来。他看看司徒青云,又看看文章,再看看一旁的陈林和顺子。陈林和顺子也是焦急又为难的样子。朱允只好先道:“大将军,起来说话。”
司徒青云不起,苦苦恳求道:“臣请皇上饶过司徒静一命。臣愿为皇上战死沙场,只求皇上饶静儿一命。皇上,您还是她的结义兄长呢。您能放过白云飞,就可以放过静儿呀,是不是,皇上?”
朱允深受感染,便说他会考虑,要大将军起来。司徒青云起来。朱允又问:“司徒静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臣敢保证,绝对不知。”话音落,门外听起了文媚儿的声音:“司徒静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众人回头看去,太后和文媚儿走了过来。太后也道:“皇上,司徒静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否则,她怎么会拒绝做哀家的女儿。”
朱允点起头来:“嗯,她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文章关心的是如何马上处置司徒青云和司徒静。朱允道:“司徒青云免去大将军之职,暂时待罪府中。司徒静带进宫来监禁。明天审后再定如何处置。”
那天晚上的宫中又是一片箫声,头顶是一轮弯月,箫声落入水中,呜呜地像在哭泣。太后走进亭里,坐在朱允的身边,一声不响。朱允继续吹着,一曲吹罢,他放下箫。
“你知道吗?安宁走了。”太后道。
“走了?去哪儿了,去干什么?”朱允问。
“她留了张条子,说她去追白云飞了。你说,她怎么去追白云飞?”
“我今天看出来了,白云飞已经喜欢安宁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惜来得太晚了。”
“安宁到了云南王地界,不是自投罗网吗?她会很危险,是不是?”太后十分担心。
“总会有一点。不过有白云飞在身边,还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
“那就由她去?”太后又问。
“安宁的性子,跟司徒静很像,认准一条路,会一直走下去,不会回头。”
“你打算怎样对待司徒静?”太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