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虽不会武功,但没想到跑那么快,落后不了清风多少。一看情他大姐如此模样,一颗心落到了谷底,他急惶惶的问:“大姐,你怎么了?”
柳杨努力扯出一个笑脸,但她不知道,她的这个笑脸比哭着好不到哪去:“没事,走吧。”
清丰待要再问,忽然听到了路夜白可以压重的脚步声,便没追上去。待柳家姐弟走远,路夜白从阴影处出来,清丰早已从他的气息感觉到庄主没受伤也没打斗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在街边等的两个人会去到胡同里去。
清丰稍稍抬眼看了下庄主,没想到他那一向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从小就不可一世的庄主竟在沉默的望着走远的柳家姐弟,目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青看柳杨神情不太好,便建议道:“大姐,这花灯也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柳杨知道柳青没怎么玩,只是因为担心她才提出要回去,这才是真心关心她的人啊,不算计,不权衡。
她列了咧嘴说:“本来想猜对字谜也给你赢来一只小白兔的,但没能成功。大姐现在确实累了,可自己也能回去,不用你送。难得一年一次的花灯节,你不用管我,自己去玩吧。”
柳青摇头:“我也不想玩什么,许多花灯都看过了,早就想回家休息了。这也不算是特地送大姐回家。”
柳杨点点头,没力气再多说别的。
回到家,柳杨就回房睡觉了。刚在胡同里她出了通身汗,衣服有些黏在身上不舒服,可也不愿再麻烦的烧热水擦澡了,便直接上床休息了。
开始真的一点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中没想什么,但又像想了很多,所以怎么都睡不着。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却睡得不踏实,甚至做起噩梦来。
这是一间空荡的木质房子,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女孩子对着墙壁双肩颤抖,似乎在哭泣。很奇怪,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柳杨的意识中却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她。
柳杨想走进看清楚,但她一走近,那个身影却远了,也就是她们的距离她好像无法超越看到梦里的这个人,这真是叫人脊背发凉的梦境。柳杨在这样的梦境里挣扎害怕,你自觉想抓住点什么东西,而她也很快就抓住了——床边黑色绒袍的一角。
路夜白也清
丰也没在街上多呆,很快回了家。按照以往的习惯,路夜白休息前肯定要看一些庄里的生意,或者看一会儿书,但坐在书桌前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那些文字,总感觉心浮气躁,这真的是很异样的感觉。
路夜白是个不喜欢较劲的人,但凡事却很有自己的办法。他认真思索了自己会如此的原因,然后夜色中悄无声息的翻墙进了隔壁的人家。
虽然没有来过柳杨的家,但就这么几间房子,哪处是卧室也能容易找到。于是,路庄主生平第一回“不成体统”的半夜摸进一个姑娘的闺房。
路夜白盯着柳杨的脸。她睡觉的时候已经摘下面纱,虽说夜色浓重,可今晚月色极好,加上他眼睛在夜里也能视物,所以看的很清楚。这张脸虽然长得真的不错,但这却不是叫他心浮气躁的原因。
路夜白来前已经想清楚了一些问题。昨晚回来,管家就送上来一张请帖,是“美佳肴”的于老板,“美佳肴”的师傅最近研制出来一种新的菜肴,还没上新,请老板先去品尝。不错,“美佳肴”真正的主人是路夜白。
路夜白便与清丰在第二天连于老板也没提前通知的就来了,于老板亲自陪着上了二楼一间路夜白自己用的房间,在等厨师做菜的间隙,叫来助手、拿来账本,认真汇报了“美佳肴”这段时间的生意情况还有听来的一些似乎没什么用的消息——最近青山县百姓最经常谈论的是刚搬来没多久的柳绿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路夜白听到这里,想到的并不是柳杨那张脸,而是昨日马车上柳杨那句像是戏文中浪荡公子图谋不轨佳人闺秀那般,望着他缓缓念出的那句:“路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其实他与柳杨的见面不是柳杨以为的昨天是第一次。其实早一段时间,路夜白就在寺里单方面的见过柳杨了。不错,他就是那晚小沙弥口中的“贵客”。
虽说名义上是“贵客”,可他其实并不“贵”,到了寺里后,吃住都与一般的借宿者一般,而那晚,他就住在柳杨的隔壁。当柳杨挨着房间找柳青时,路夜白早听到脚步声,打开窗子,轻身就飞跃到了房顶上。
然后就是没找到柳青,去后院水井打水洗漱。路夜白在柳杨搜查过他那间屋子后,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他发现去打水的那个姑娘虽然长得好看,但似乎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笨丫头——那水井旁不远处墙角不就有一个大水缸,缸中盛满了清水吗?为什么还要自己费力打呀,还差点翻进井里。
昨天主持通知他叫他载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路夜白其实是不愿意的——他不喜欢与陌生人共处一室。显然主持大师也是知道他这个毛病的,所以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是那对之前在寺里借宿过的柳家兄妹,今天专门跑来还我银子,现在天色不算早了,走回去天都黑透了,俩孩子大晚上的也不太安全。”
路夜白想了想,没否定,算是答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