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转头吩咐赵嬷嬷:“赵嬷嬷,去将绿豆汤取来,给敬王还有柳姑娘也端上来一碗解解暑。”
路夜白与柳杨一起道谢。
洛商铭眼睛转了转,看向柳杨道:“母妃,三嫂怎么在你这里?”
母子两人挨着坐,皇贵妃拍了下他:“莫要胡说,敬王还未婚配,叫你父王听见又要骂你!”
洛商铭不太服气:“三嫂是三哥的夫人,就算是在宫外成的亲,也是我的三嫂,父王生什么气啊!”
皇贵妃觉得自己这儿子太不争气,话里话外都胳膊肘都在往外拐,便不高兴了,不过这里还有外人,何况自从上次洛商铭发了脾气带雪儿离开,几乎就不来安乐宫了,所以即使不高兴,也耐着脾气道:“行了行了,绿豆汤来了。”
路夜白与柳杨各自落座,端着一碗绿豆汤不紧不慢的喝着。柳杨不知道路夜白心里如何打算,边喝边偷偷瞧他,被路夜白抓个正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边洛商铭跟皇贵妃母子两个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一碗绿豆汤喝完,路夜白起身道:“多谢贵妃娘娘赐汤,汤喝完了,就不再打扰了,敬王告退。”
柳杨也跟着起身。
赵嬷嬷看看皇贵妃的神色,上前一步道:“敬王殿下大可先走,这位柳姑娘还是要跪满一个时辰才能走的。”
洛商铭张嘴就要为柳杨求情,却被皇贵妃瞪了一眼,他吓了一跳——他母妃很少这样严厉的看他。不知道三嫂这次又怎么惹恼了母妃,正吃惊时,就听到他三哥道:“不知我夫人所犯何错?”
赵嬷嬷自动忽略他口中的“夫人”二字,看着柳杨,眼神中满是敌意:“柳姑娘不妨自己说说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柳杨是个倔脾气,别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可若是对方总是出言不逊要与她为难,她则遇强则强。于是,她道:“今日确实做了一件大好事,行侠仗义来着。”
路夜白笑了下,洛商铭也笑,不过在皇贵妃的眼神下没敢笑出声。
赵嬷嬷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说,既如此,显然是知错不改啊!
“柳姑娘,你打了安乐宫的人,竟然说是‘行侠仗义’?”
柳杨一脸无辜道:“是啊,我是这么想的啊,不是你叫我说的吗?”
赵嬷嬷没想到自己射出去的不是一击毙命的飞镖暗器,而是飞到她这里的回旋镖,非但没有伤人反而差点伤了自己,有点站不住脚,看了下皇贵妃,又提气道:“柳姑娘真是伶牙俐齿,老奴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没见识过像姑娘如此巧舌如簧的人!”
柳杨抬头道:“过奖。”
赵嬷嬷:“哼,照柳姑娘的意思,你打安乐宫的人是‘行侠仗义’,那我安乐宫岂不是都是为非作歹的人?你如此说话,将贵妃娘娘置于何地?”
柳杨平时为人和善,不表示她没有脑子,嘴笨任人欺负,此时她理智冷静非常,言辞清晰道:“赵嬷嬷如此解说我的意思可见是对我坏有很大的意见啊。我说‘行侠仗义’绝不是指安乐宫里都是为非作歹的坏人,这世上人千千万,人的品各种各样,有好人自然也就有坏人。贵妃娘娘管理后宫,平日日理万机,本就忙绿异常,对着宫里人品性的了解不深,以至于这么奴才打着贵妃娘娘的名号在外欺软怕恶。恰好这件事与长安宫的人有关,我便出手教训一下。所以,我说错了吗?”
赵嬷嬷辩不过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柳姑娘,你别仗着敬王在这里就有恃无恐,若你不承认自己的错,为何先前自愿跪在宫门外一个时辰?!”
柳杨蹙眉,针锋相对:“赵嬷嬷,请注意你的言辞,敬王是王上亲封的王子,岂是容你出言不逊的?既然你说你是宫里的老人,自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说我可以,但不许你对敬王不敬!”
“还有,我之所以愿意跪在外面,不是承认我错了,而是贵妃娘娘之命不可违。我敬娘娘是后宫之主,娘娘既命我跪,我便跪!”
赵嬷嬷刚才说话的时候是在气头上,说着说着就将平时对路也白的称呼喊出来了,此时经柳杨如此一批评,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向皇贵妃道:“贵妃娘娘恕罪!奴婢没有对敬王殿下不敬的意思,是奴婢说快了,请娘娘责罚!”
贵妃娘娘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个人,淡淡道:“赵嬷嬷,你在本宫身边也伺候这么多年了,怎么老糊涂了?”
赵嬷嬷一经提点,赶紧转向路夜白:“敬王殿下恕罪,老奴知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求敬王殿下开恩!”说到最后,跪伏下去。
路夜白却是不看她,而是对皇贵妃道:“贵妃娘娘可还有什么问题?若没有,我夫妻二人可能走了?”
皇贵妃没想到话说到这个份上,敬王如此不留情面,不仅罔顾赵嬷嬷的恳求,而且半点也没有说柳杨的错,便冷冷道:“敬王殿下好大的脾气,若是今日本宫一定要这个女人跪够一个时辰,你待如何?”
柳杨上前要说话,却被路夜白拦住,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便只好请父王来处理这后宫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