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他们也该离开了。登基前夕,洛商铭又叫路夜白去喝酒,路夜白有些不想去,因为最近,这位新王总召他去,不是闲聊就是喝酒。该说的话都说尽了,没什么要说的了,所以路夜白不愿再去,可就算新王还未举行登基,那也是大月朝的王上。俗话说“王命不可违”,正是如此。
柳杨见路夜白一听秋月来转达勤政殿的小宦官来传的话就不自觉蹙眉,怕他真的去将洛商铭骂一顿,赶紧劝道:“登基在即,他就是紧张又不知道该跟谁说,这几日你辛苦了,再坚持一日就好了。”
路夜白没说话。
柳杨想了下又道:“不然我陪你去?叫上雪儿,恰好凑一桌能打牌。”
路夜白抬眼瞥了她一下,也没说话。
柳杨再想,然后又道:“那不然我替你去?就说你身子不舒服。”
路夜白终于说话了:“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我们都不用去?”
柳杨道:“洛商铭不是紧张嘛,咱们听他罗嗦一下也没什么嘛,他还小,不能总打击他的积极性。”
路夜白道:“他都二十多岁了,哪里小了。”
在大月朝来说,二十多岁确实已经不小了,可在柳杨看来,这个年纪还是个大孩子。
出了三个主意都被鄙弃了,最后还被小小的教育了一下,柳杨有些垂头丧气道:“行吧,你不愿去就别去了。”
路夜白一看柳杨那蔫蔫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为了洛商铭,都在他面前装可怜了。
路夜白无奈的起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亲弟弟。”
柳杨笑眯眯的对他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不管是谁的弟弟,只要你能去就行。”
路夜白到勤政殿的时候,洛商铭正不停地来回踱步。引着路夜白的小宦官正要通禀,被路夜白摆手止住,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路夜白站在门口见洛商铭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样子,觉得还有点好笑,就站在一旁看着。
洛商铭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三哥已经到了,而且不知道靠着门框看他多长时间了。
洛商铭三两步过去,激动之下,伸手想抓他三哥的手,但被他三哥灵巧的闪开了。
路夜白尽量好声好气道:“王上召臣前来有何贵干啊?”
洛商铭道:“三哥,我紧张!我很紧张!”
路夜白有发火的迹象——长这么大,还没有睡这么容易将他惹火。
压了压火气,路夜白道:“王上为何紧张?”
洛商铭道:“明日就要举行登基了,我怕我做不好,我怕万一出什么差错!”
路夜白道:“礼部尚书不是早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也呈报给你知道了吗?”
洛商铭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忍不住紧张!”
路夜白道:“臣没有良药。”
洛商铭走近路夜白两步,两手紧扣,两只眼睛在看着路夜白时隐隐发着光:“三哥,你说我能做好这个王上吗?你说假使我做的不好,会不会让父王母妃失望?”
原来症结在这里。
路夜白道:“不会,不然父王也不会将王位传给你,就因为相信你能做的好。”